“我不想对你隱瞒白天的事，”这对夫妇一回到走廊，莉莎就胆怯地说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莉莎说这些话时掩住了脸，但汗听出了她声音中隱约的兴奋。他等到两人爬回地面后才拉住她的胳膊，让她转向自己。

“我怎么可能不这样呢？”莉莎哼了一声。“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不过，我不知道在黑暗之外我会是什么样子。”

汗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摇摇头，伸手抚摸莉莎的脸颊。然而，后者抓住了他的手腕，向他投去警告的目光。

“別想了，”莉莎坚定地说道。“除非你的情况好转，否则没人能安慰我。”

汗的笑容更加灿烂，但表情却更加悲伤。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但情况却没有任何改善。莉莎帮助他建立了一些稳定的生活，但前方的道路仍然显得暗淡。

和布雷特的一次长谈似乎是必须的，但汗不知道他是否准备好了。他的父亲可能已经骗了他好几年了，所以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再次这样做。

可汗默默地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他只不过是一个沉浸在复杂世界中的孩子。七个月的军旅生涯並不足以让他充分体验宇宙中发生的一切。

现在和父亲谈话不会有任何结果。汗必须成长为一个男人和士兵才能正確地面对他，这需要更多的经验和时间。

戴斯特中尉曾警告过他，全球军队拒绝向公眾透露秘密和细节。可汗已经决定晋升並获得足够的权限来获取这些报告，但现在这件事似乎是必须的。

可汗眼中的悲伤愈发浓烈，心里暗暗认定，留在外星球才是最快的积累功绩的方法，回到地球只会拖慢他的进度。

“我希望他们能让我留在尼蒂斯，”当汗看到美丽的尼科尔斯时，他心里嘆了口气，尼科尔斯正竭尽全力改善他的处境。

他的生活一团糟，但他还是设法在其中找到了淡淡的幸福。当可汗將自己的处境与莉莎坚定的面孔放在一起时，涉及不同物种、文化的问题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当他思考自己的问题时，这些问题感觉毫无意义。汗还不到十七岁，但他已经见识了足够多的事情，让所有问题在他心中都失去了价值。它们只不过是世界上其他人所高度重视的琐碎小事，而他现在很难理解其中的原因。

“怎么了？”看到可汗陷入沉思中，莉莎问道。

“我想我爱上你的衣服了，”汗平静地说道。

莉莎脸一红，大声抱怨道：“我还担心你呢！”

莉莎放开了汗的手腕，转身离开森林，但当她发现他一动不动时，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来吗？”莉莎关切地问道。

“我刚才还在看著你，”可汗微笑著走向她，然后握住她的手。“我不用马上回营地。我们这样走一会儿你介意吗？”

莉莎露出甜美的微笑，盯著可汗的眼睛几秒钟，然后点点头，抱住了他的胳膊。

两人慢慢地走向森林的边缘。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赶回去。汗不想把剩下的时间用在昨晚的激烈亲吻上。他觉得有必要將生活中值得信赖的部分牢牢地记在脑海里，而莉莎在那些时刻陪伴在他身边，对他的帮助是她无法想像的。

活著的感觉真好。儘管巨大的问题试图从內心吞噬他，但汗还是能经歷这么多美好的事情。

也许父亲多年来一直欺骗他，但当他能够自由地在天空中飞翔时，他又怎么会感到愤怒呢？

在发现自己的天赋部分源自那场悲剧后，他还会恨纳克人吗？汗对这个问题没有明確的答案，但他知道他的绝望不会就此消失。然而，他可以改变自己对待这种感觉的方式。毕竟，他可以比其他人更努力地训练，这是多年噩梦后形成的心態。

他在伊斯特罗內的经歷让他变成了一个杀人犯。汗杀人无情，並因这种行为而感到空虚。然而，他在叛乱中的功绩使他有机会接触尼蒂斯，並让他认识了莉莎。

生活中的美好並不能让他以积极的態度看待自己的悲剧，但却能帮助他应对。汗有目標，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能感受到强烈的情感。他必须努力確保自己的痛苦不会妨碍他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汗一边想著一边想像著与戴斯特中尉的对话。“这並不是要忘记坏事或只关注好事。而是要接受。”

生活可能很糟糕，但只要他能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生活就值得。即使他的兴趣只涉及武术、外星人、飞行和莉莎也没关係。这些就足以让他崩溃的自我保持完整，他会尽一切努力保护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