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庙外被伏,君臣落难:陛下演得妙,微臣只想笑!
“你如今莫再迟疑了,速速去泰一庙,別误了时辰。”义纵以为樊千秋仍在犹豫,连忙再次出声催促。
“那我现在便动身。”樊千秋行礼向义纵辞別之后,便带著霍去病绕到了官道上,不紧不慢地向北去。
他们一路上穿过了整个北城郭的腹地,又出了北门,在官道上前行了將近两刻钟,才远远看见了那庙。
那泰一庙的规模並不大,不过是个一进一出的院落,有三个庙祝和几个童僕料理。
泰一庙在大汉和长安隨处可见,没有百座,也有五六十座,几乎遍布在每一个里。
此时的大汉並未形成一个宗教,泰一庙更像由县寺直接管辖的小小衙门,专门管辖间巷中的鬼神之事。
而这些庙祝更像是有秩的官吏,与其余属官並无太多区別,除了管辖本庙庶务外,便没有旁的权力了。
樊千秋担任长安县游徽的时候,造访过县中所有的泰一庙,自然也到过北门外的这座泰一庙。
和长安城其他的泰一庙比起来,这座泰一庙听说更加神异,平日来祭拜祷告的黔首要多些,香火更旺。
可是今日,这座泰一庙看起来亦冷清寂寥,庙外官道上见不到一个人影,更別说常年可闻的香火气息。
樊千秋勒住了马,將霍去病叫到自己身边。
“刚才在清明桥上交代你的事情,可还记得住?”樊千秋问道。
“记得住。”霍去病答道。
“嗯,那就好,不管发生了何事,千万不要忘。”樊千秋笑道。
“阿舅,我有一事不明。”霍去病问道。
“何事?”樊千秋点点头,示意霍去病问下去。
“今日,当真能见到姨父?”霍去病口中的姨父,自然是刘彻。
“去病啊,在外不能称姨父,而应该称县官,”樊千秋笑了笑,再解释道,“义纵刚才提起的『刘平”,便是你的姨父。”
“我晓得了,只是这——”霍去病欲言又止,他並未想明白眼前所有的事。
“我与县官见过面,但他用的是刘平的身份,所以今日需要你来帮我將此事戳穿。”樊千秋耐心道。
“那县官为何不向阿舅表明自己的身份,却要却要故弄玄虚?”霍去病此刻倒是“童言无忌”。
“因为县官想试试我的忠心,他怕亮明身份,便难见我的忠心了。”樊千秋笑道。
““..—”霍去病未立刻说话,只是默默沉思,但很快,他便授清楚了思绪,於是又接著问道,“那阿舅———今日为何要挑明。”
“因为我有些—”樊千秋笑了笑,接著道,“怕县官。”
“怕县官?可我进宫见过几次县官,他很和善爽朗,颇有任侠之气,似乎不可怕。”霍去病更加不解地问。
“可他毕竟是天子啊,伴君如伴虎,阿舅想活得长一些。”樊千秋看向了泰一庙,半真半假地说道。
““..—”霍去病又是一阵沉默,虽然心中还有诸多不解,但他最后仍是点了点头,说道,“阿舅放心,我晓得了。”
“好,不管待会遇到了什么事,你只管看我手势,然后便动手。”樊千秋故意用了“动手”这两个字,笑著打趣道。
“诺!”霍去病答道,笑著笑嘻嘻地补了一句,“此事倒好耍。”
“是啊,能与县官耍,其乐无穷啊。”樊千秋道。
二人没有再说別的话,一路走向那小小的泰一庙,待到了近处,他们才发现院门洞开著,却看不见庙祝童子的身影。
樊千秋向霍去病点头,就一齐下马,跨过了门槛,走进了这院中。
还未等二人站稳脚跟,几个黑衣人从门后衝出来,將两个粗的麻布口袋套在了他们的头上,
顿时四周便一片漆黑。
樊千秋立刻想要反抗,但转眼便被这几人合力摁倒在了地上,接著又被麻绳结结实实捆住了,
嘴上亦塞入了破布团。
不等樊千秋想明白这突然的变故是“试探”还是“劫杀”,便被抬了起来,而后更与霍去病一同被扔到了一辆车上。
这些黑衣人並未在泰一庙前停留片刻,立刻驾车疾驰起来,除了身下的顛簸和车外的风声外,
樊千秋再无旁的感受。
马车疾驰了半个时辰,似乎才停在了一个院落之中,而后,樊千秋二人被人从车中抬了出来,
朝院子深处快步而去。
樊千秋听到几声门户开合的“嘎哎”声之后,便被抬入了一间散发著湿冷霉变气味的屋子中,
结结实实扔在了地上。
被摔得生疼的樊千秋正准备从地上坐直起来,门又打开了,接著,另一个人被扔在了樊千秋身边,而且不是霍去病。
从进庙到现在,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樊千秋虽然有些惊慌,却不觉得恐惧。
对方若想杀他,进庙之际便已经可以动手了,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再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此刻,让樊千秋好奇的是,这“埋伏”到底是何人布置的。
是皇帝?是义纵?是皇后?是馆陶公主?还是別的什么人?
还没等樊千秋从满脑子的疑问中理出个头绪,便又有人走进屋中。
这次,进来的这人倒是將樊千秋头上的麻袋和嘴里的布团除掉了。
樊千秋的眼睛恢復视觉后,做的头一件事情,便是扭头看向身边:他很好奇,和自己一同被扔到此处的人,会是谁?
很快,樊千秋便在这昏暗之中看到了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此人是刘平;陌生是因为刘平的脸上带著伤一一鼻青脸肿,似乎吃了不少苦头。
这又是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