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樊千秋不能留了,先严刑逼供,再隱杀狱中!
陈蟜看似是在骂这邓福禄,但是实际上却一直眯著眼晴斜看著庄青翟,显然是在指桑骂槐,骂对方误了这大事。
庄青翟骤然听到邓福禄带来的噩耗,也是恼怒和惶恐,又被这般辱骂,更面如死灰,
若非涵养好,已然掀案了。
震怒当中的陈骂了足足小半刻钟,终於才停了下来,接著便更挑地看向庄青翟,
说道:“现在如何是好?”
“这樊千秋孟浪又癲狂,竟做出此等形同谋逆的蠢事,本官定要上书向县官弹劾他!
”庄青翟指著门外怒斥道。
“庄府君,你不觉得此刻再说这些狠话已有些晚了吗?”陈挪输道,“若早將钱拆借出来,局势怎会崩坏?”
“贤弟此话便大错特错了,若本官沉不住气,將钱借与你,你与钱便都落入樊千秋手中了。”庄青翟面不改色。
“如此说来,我倒要多谢大兄的救命之恩了?”陈亦知庄青翟所说之言乃正论,但仍对此人的见死不救齿寒。
“你我兄弟,说谢便见外了,这当务之急,是要將杀上门来的樊大杀回去。”庄青翟淡漠地说到了事情的关键。
“.—”陈没有答话,他颇为不善地死死盯著庄青翟,眼神复杂,有杀意,也有威逼,但后者同样丝毫不避。
“陈贤弟啊,你既不愿言语,是还有旁的什么打算吗?”庄青翟假装没有任何嫌隙地问了一句。
“我无异议,全凭大兄安排。”陈冰冷地拱手答道,虽然局势更加崩坏了,但庄青翟也没了退路,不是坏事。
“—”庄青翟微微点点头,看向跪在堂中的邓福禄,问道,“本官来问你,敖仓官陈须现在何处,可被捉去?”
“下、下官不知,但滎阳郡国兵来势汹汹,设下了重围,逃出来的人极少,陈使君恐怕未逃出来。”邓福禄道,
“陈使君掌管的一应文书券约和帐簿名录,是不是统统都在敖仓城?”庄青翟又问道,他对那二七五帐最上心。
“夜袭来得突然,这些文读都还未来得及销毁和遮掩,如无意外,想、想来已被缴去。”邓福禄小声地心虚道。
“除了你逃出来,敖仓別的属官又在何处?”庄青翟接著又问道。
“下官亦不知啊,逃出仓城之后,我只想早些来向府君和使君上报,根本不敢停留啊。”邓福禄连忙再辩解道。
“你能如此忠勇,倒是难能可贵,你且治伤,本官若想问你什么,会再召见你。”庄青翟虚情假意地讚许几句。
“诺,谢过府君。”邓福禄答道。
接著,庄青翟便叫来了一个亲信,让其將邓福禄带到府外僻静之处治伤,不许任何人见。
待堂內堂外都没有閒杂人等之后,庄青翟才又看向了面色稍和缓的陈。
“贤弟,这樊千秋想来是疯癲了,你我得速战速决。”庄青翟皱眉说道,先前摆出来的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不见了。
“大兄,敢问何为速战速决呢?”陈不咸不淡地反问道,似乎仍有怨。
“当务之急,先將二郎君及其余属官救出来,再把那二七五帐拿到手里,至於樊千秋,亦不能让他再坏事。”庄青翟狠道。
“大兄安排得妥当,那便请大兄写一道手令,本官立刻去滎阳处置”陈神情很平静,他已將对厌恶之情尽数收敛起来了。
“你如今万万不能去滎阳,便先留在阳县,那樊千秋张狂得很,说不定正等著你,
想將你一併捉了去。”庄青翟摇头道。
“那舍弟与滎阳的局面”陈迟疑问道。
“本官亲自带人去滎阳,尔等品秩太过低微,所以樊千秋敢妄为,本官可是两千石,
纵使他已拿到帐目,亦动不了我———”
“只要他动不了本官,本官便可接管滎阳的局面,到时候不管是救人,还是夺帐目,
也就都顺理成章了,至於樊千秋“
“本官便说他是矫詔!先將他关到牢里面去,再逼他招供,再隱杀之!”庄青翟长相儒雅,但此刻,双眼中却露出了凶光。
“府君,日后县官若追查此事,如何应对?”陈毕竟还只是四百石,贪財和敛財,
他肆无忌惮,但冤杀县令,他可不敢。
“无妨,本官到时候便去认罪,说杀错了,县官虽让樊千秋便宜行事,可破敖仓城,
仍然骇人听闻,亦算滥用詔书了———”
“届时,请公主先派人到朝堂上闹上一闹,本官再交通相熟的儒生在民间声討樊千秋大行苛政,县官便知民心向背了——
“本官最坏也不过是丟官而已,待此事彻底过去,本官仍然有机会被重新起復。”庄青翟说得超脱,竟有些视死如归之意。
“大兄,当真这么想?”陈亦有些意外和吃惊,他未想到对方竟有这般魄力,愿拿这两千石的官位去换掉樊千秋的人头。
“你先前也说了,我等本就在同一条船上,自然要风雨共济,本官若是被罢官,只求公主莫弃之不理?”庄青翟呵呵笑道。
“大兄这是何言?”陈有些动容正色道,“大兄今次若能救出舍弟並稳住滎阳的局面,我定说服家母助府君官復原职!”
“本官倒也不是贪恋权势,只是想为天下做些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庄青翟道貌岸然地说了几句漂亮话。
“大兄当真高义,正是孟子说的『大丈夫”!,当郡守都屈才了,当九卿才是天下之福。”陈一脸讚许半真半假地说道。
话说到此处关节,二人忽然无话可说了,正堂亦陷入到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之中,他们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达成了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