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正午阳光亦是柔和,透过窗,洒到顾满的脸上,暖暖的。
昨夜回来,已是丑时將近,顾满连夜將幻蝶蚕蛹製成金疮药,替张文敷上。
事毕,紧张的情绪松罢,浓郁的困意袭来,顾满却是直接在张文房中睡下。
床分两头,一人一边。
此刻,张文正坐在床上打量著另一头酣睡的顾满。
却是没个儿女情长,全是兄弟情谊。
他下了床,替顾满捏好被子,坐在窗前,脑子里回放著昨夜的一切。
梁王確有阴谋,不然,也不会助老道士炼剑十年。
至於那冥王剑,能不能比得上人皇剑先不说,其威力倒是强得很。
否则,八道剑意分身早將它毁掉,哪里只是堪堪困住它。
眼下看来,当务之急是儘早铲掉梁王別院,既可以解救那些尚未惨死的女子和苦役,也可以中断冥王剑的祭炼。
“狗日的,老子才离开几天,就要爬到老子头上去了。”
踹门声和庞千岳的骂声同时响起。
“都他娘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
张文回过神来时,庞千岳已经窜到了床边,一把扯开了被子。
顾满睡眼朦朧,穿著张文的褻衣,茫然得看著庞千岳。
“大人,一路辛苦。”张文哂笑著,赶紧衝过去,拿下庞千岳手中的被子,给顾满盖好。
庞千岳:“搞什么鬼?”
顾满:“怎么了?”
张文:“没事,你继续睡。”
……
司察处。
张文將昨夜在梁王別院中的见闻向庞千岳说了一遍。
“是阴火石。”庞千岳皱眉说道:“乃是煤石在极北冰原底下,经千年寒气与高压浸润所形成。
不能被普通火焰点燃,需要以水作引,用地心之火才可以点燃。其火焰冷如寒冰,可化肉削骨。
那剑若真能以此火所炼,说是仙神兵刃,亦不为过。”
张文忽然对八道剑意能否一直镇压冥王剑有些动摇。
“大人觉得那剑是否真如道士所言,乃是阴司阎罗所持?”
庞千岳摇头:“老子斩杀妖魔邪祟这么些年,古怪之事见了一箩筐,却也没见哪个真得从阴司拘个小鬼上来看看。
但若真有人皇剑的存在,这冥王剑的真假还真不好说。一会儿你隨我入宫,问问陛下便知。”
“咱现在就去吧!”张文说道。
庞千岳瞪了他一眼:“你个狗日的,吃干抹净就不管了?人家姑娘还在你床上躺著,赶紧给老子滚回去。”
“大人,你误会了?”张文苦笑。
“你当老子眼瞎是不是?顾满身上的褻衣不是男人的?”庞千岳骂了两句,忽然拍拍他的肩,小声说道,“我警告你,这小姑娘的背景不简单,你若是负了她,这大梁恐怕再没你容身的地方。”
张文伸出三指,想对天发誓,自证清白。一阵淡香从指尖飘来,是顾满的褻衣。
他赶紧把手又缩了回去,就这指尖的女子香,他怕老天爷不信,真箇给他劈了。
……
给顾满送去一份午膳,张文隨著庞千岳入了宫。
一回生,二回熟,这三回下来,便是熟人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