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去了御书房,张文又重复了一遍昨夜之事。
皇帝听完,笑笑不语,起身从暗格中取出一柄锈跡斑斑,缺口颇多的铁剑,扔到二人跟前。
“看来梁王確实只配一星之衔,这便是你们口中的人皇剑,若不是传承千年,尚有歷史古韵,朕早给它扔了。”
皇帝不信外物,大梁能强盛千年,靠得可不是一剑一人,而是百万將士之威,帝王將相之骨。
“陛下,但那冥王剑確有憾山之力。”张文说道。
“阴邪之物,以诡道行之,不足道哉,大梁武库,亦有神兵利器,可劈山石,但终究有限,宗师可镇,百千官兵亦可围之。”
“陛下,梁王別院中还有无数山民被困,命如草芥乱弃,实属无辜,臣愿领兵施救。”张文感觉皇帝的话头不对,直接言明。
屋內气氛突然降至冰点,皇帝將那人皇剑放回暗格,端坐於书案后,冷眼看著张文。
“不过半年,忍忍便过。
朕再明言於你,查案只探梁王之谋,非有忤逆,不得妄动。
另是兵源改制乃重中之重,恆阳驻军之实践,若不能广而铺之,朕拿你试问。”
“陛下!那別院地底下,女如豢禽,男如圈牛,死尸堆积成山,实乃人间炼狱。
虽是深山之民,亦是陛下之子啊,恳请陛下惜民如己出,允臣之求!”
旁观二人。
福伦额上冷汗连连,自他御前当值以来,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顶撞皇帝。
庞千岳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端起茶来,喝上一口。
“还有脸喝茶?”皇帝一声怒喝。
庞千岳呛了一口。
“这就是你招进司察处的人?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你还能不能管了?”
“陛下,臣甚是难做。
这小子被您封了从二品中郎將,如今,与臣同级,实在是管不得,管不了啊!”庞千岳故作嘆气。
皇帝抄起手边的砚台向庞千岳砸去:“变著法跟朕要官是吧?”
“臣不敢。”
这一闹,反倒是將御书房內的气氛活络了些。
皇帝撒了口气,瞥了一眼张文:“大梁万亿子民,岂可因一隅之地受危。
福伦,擬旨,镇武司庞千岳提级为正二品。”
“陛下,官呢?”
皇帝一脸嫌弃,还是出声:“镇武司设南北镇抚,林莫寒为北镇抚,庞千岳为南镇抚。”
“谢陛下。”
庞千岳喜笑顏开,对著张文立刻开骂:“狗日的,陛下的话都敢不听,你想翻天不成?老子几日不在,你是皮痒了吧?”
……
就这么一路骂出宫,庞千岳才收了口水。
“陛下已经很克制了,下次再如此莽撞,我的脸皮也不够你用。”
张文不解:“虽然没有確凿证据,但梁王放任那道士炼冥王剑,不就是已有忤逆之心吗?
封了梁王別院,正好还可以敲打梁王,陛下为何不同意?”
“没有证据,便不是忤逆。”庞千岳嘆道:“而且陛下也並非不同意,却是不敢同意。”
张文止住脚步,在这大梁,怎还有皇帝不敢二字!
“你可知除了萧无尘和陛下,大梁剩下的七名通神境大宗师,都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