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不相容,亘古如此。
但此刻,张文的眼前,水与火却交织在一起。
岩浆內喷出一团火焰,直衝而上,覆盖整个石锅底部。
炙热高温,锅底泛出红光,锅內,水石翻滚,突然,轰的一声,爆燃起来。
一团紫色火焰从锅內喷出,那黑石竟然伴著水,就这么堂而皇之得在锅中熊熊燃起。
原本应该更加热烫的环境,竟然隨著紫火的出现,还下降了一些。
“那紫火之上是不是有东西?”顾满小声问道。
张文抬眼看去。
紫色火焰之上,有一柄透明三寸小剑悬於半空之中。
这剑著实太小,若不仔细看,还真箇看不著。
“道长,你这剑炼了快十年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可都没办法跟王爷交代。”
这声音来自那日的別院管家,此刻,他与一名拂尘道士站在一起,正好背对张文二人藏匿的位置。
显然,管家也觉得这剑太小了。
“尔等凡俗,岂懂此剑之威?”老道甩一把水袖:“大梁立国千年,若不是靠著宫中那柄始皇的人皇剑镇国,早就分崩离析。
王爷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能依靠本座炼的这柄剑。”
那管家似乎听了很多遍这话,指著那三寸小剑调侃道:“道长,人皇剑还能有兄弟不成?”
“哼,老道炼的这剑乃阴司阎罗所持,是为冥王剑,不比那人皇剑强上百倍。”
“道长,阎罗的剑要能让你抢来,咱还在这炼什么剑,直接衝进上京城,乱杀一通便是。
您这话已经吹了十年,不止我听腻了,王爷也听腻了。如今,朝中局势生变,王爷已经来信。
只给你最后半年时间,无论你口中的冥王剑成与不成,这处別院都要毁掉。”
说完,管家甩手离去,陪老道士待在这鬼气横生的地方十年,他也是一肚子气。
“目光短浅的凡人?哼!”
道士抬手喊道:“贡灵。”
一队苦役抱著一堆军械而来。
张文皱眉,那些军械正是武库司所產。
所有军械被摆放在地上,那名拎著鬼胎的兵士走了过来,他用刀在鬼胎脖子上划出一道小口。
挨个,在每把军械上滴上三滴鲜血。
让张文诧异的是,那鬼胎的血液竟然不是红色,而是绿色的。
很快,鬼胎的血被放干,他的眼中也没了幽绿,彻底失去生机。
兵士隨手一甩,將那怀胎丟入中间的熔炉內。
“放肆。”
道士一拂尘將兵士打翻在地。
“老夫说过很多次,粗俗肉身会损了剑身的灵气,再有下次,我便將你扔进炉內,哼!”
那些个苦役则抱著沾了血的军械爬上一处高台,將那军械挨个丟入石锅紫焰的上方。
他们极度小心翼翼,然而还是有人被紫焰碰到,浑身溃烂,瞬间化作一堆白骨。
紫色火焰的可怕,令张文吸了一口凉气。
而那些扔进去的军械,则围绕在三寸小剑的周围,上下晃动,仿佛真箇有了生命一般。
刀,剑,斧,戟,只要是兵器,似乎都能和那小剑共振,然后在那紫焰中慢慢融化,最后化作一滴透明液体,被小剑吸收。
百枚兵戈消失之后,那三寸小剑看起来,似乎真就大了一圈。
那道士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十年,终於要加快了……”
恰在这时,张文二人身后远处,正有人走来,若是近来身前,定是能发现他们。
张文与顾满交换眼神,二人深吸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向著那道士走去。
“站住,干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