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寒,朕记得自从你坐上轮椅后,已有好些年没来庆殿了吧?”
“回陛下,六年零七个月。”
“你倒是记得清楚。”皇帝看了眼林莫寒的双腿,目光柔和了许多:“北疆失三城,你来也救不了这小子。”
“加入镇武司,生死由命。臣只是来通传北疆最新战报。”
“笑话,北疆斥候刚刚才到,你坐个轮椅,就敢说是最新战报?”死局之上,横生变故,何中正目露凶光。
子钦將轮椅调头,林莫寒笑脸吟吟:“何中正位居中堂三十载,尚能战否?
斥候脚力,怎能与我镇武司凝气境武者相提並论?
斥候之信始於三天前,镇武司暗探一天便到。”
何中正將头偏向一旁,镇北军已退,丟的三城铁板钉钉,容不得陛下轻言免责。
“呵呵!”林镇抚不怒,手中拿著一封密信。
福伦脚比眼快,小碎步跑来,接过信呈於皇帝跟前。
皇帝摆摆手:“直接念。”
“此信出於冬月二十五。
三日前,镇北军丟北疆三城,退居烽烟谷。
一日前,都督与庞指挥使率六千玄甲军至,日破三城,屠尽入城之北疆蛮族。
至今日,侵入边线內蛮族,尽皆清除,大梁北疆三城復矣,遂呈急报。”
福伦话毕,皇帝拍案而起。
“好你个镇武司,竟然擅调玄甲军至北疆,连带著都督和庞千岳都跑了去,你们是要造反吗?”
听著是怒骂,群臣皆知,陛下是在高兴呢。
“请陛下恕罪,镇武司暗探,十天前便已送回北疆蛮族欲越边界的消息。
既通知镇北军马平川后,迟迟不见其御敌动作,不得已,才派玄甲军千里奔袭。”
皇帝眼中闪过寒意:“马平川?”
隨即,又看向军机大臣何中正:“何中堂,马平川多大岁数?”
“启稟陛下,马元帅,十五岁从军,如今已六十有五。”
皇帝用指尖在龙椅上细细敲打,声音虽小,恰好能让殿內人听见。
“从军五十年,朕继位亦才二十五年,马平川一人独守北疆,实乃是辛劳,朕心不忍。
福伦,擬詔。”
大梁传承千载,向来只有扩疆之將,未有失地之军。
朝堂如何爭斗,文武如何对立,谁若是丟一寸大梁疆土,便是千古罪人,百官之敌。
这便是大梁的规矩,哪怕是皇帝本人,也不可破。
遂在方才,失城之责在於张文时,皇帝亦是偏颇不得。
“千里传詔。
即日起,將镇北军一分为二,设左右將军,各领一支。
原镇北军主帅马平川,任左將军。”
这份詔书,军方无人抵抗。
何中正也是刚刚才知晓马平川是故意放任北疆蛮族破城。
如此大逆之事,他若早知,是定然不会允许的。
作为两朝军机大臣,七王之事,何中正自是知晓,他的目光落在梁牧川身上,脸上略带愁容。
此时,皇帝亦在为难。
镇北军左將军有了,右將军该是谁呢?
他一眼扫去,满堂武官,却无一人可用。
唯一可用的燕从军,已辖京都守备营,戍京之责,亦是重要,难以外调。
何中正开口:“陛下,若是为难右將军人选,臣有一人可荐。”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