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范之礼断然否决:“武库司既是官商,又是军商,在其经营的所有生意中,都处於垄断地位,民间工坊很难与其竞爭。
他们在民间所挣银钱,比户部拨的五千万两黄金,只多不少。”
左都点头:“范大人所说,我是认可的,就比如民间所用的刀具,一大半都是製作军刀的工坊顺手做出来的,成本低廉。
其具有军刀的品质,售价却比民间散商要低,百姓没有理由不买。
其它物件亦如此一样,只要武库司盯上的行当,就没有不挣钱的。”
范之礼嘆道:“这也是畸形之处,武库司產的物件,质量高价格低,反而使得百姓在高昂的赋税之下,可以暂且苟活。”
“倒不奇怪,货量巨大,衍生而来的低成本和稳定品质。”张文合上帐册:“只不过多出来的五千万两的黄金去哪了呢?武库司再怎么贪,也不可能把这全部搬空了吧!”
“想弄清楚,只有一个办法。”范之礼起身看著张文:“请陛下圣旨,以迅雷之势,查封武库司,搜查其帐目书册。”
“附议!”左都起身。
张文苦笑一声,將二人安抚坐下,端茶自品,心中却是忧虑。
子午雷的事,加上范之礼的测算出入,足以查封武库司。
但这案子中的诸多疑点还未查明,燕王与此是否有关联?蛊童是谁?贡金哪来的?子午雷去了哪?
一旦查封武库司,跟这些疑点相关的线索全部都会断掉,成为解不开的谜。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顾满拿著药箱进来,见得三人愁眉不展,略有疑惑。
“衣服脱了,上药。”
张文犹豫。
“扭扭捏捏的,都是男人,你怕什么?”顾满伸手解开张文的衣襟,给他上药。
惹得旁边二人偷笑。
顾满这一闹,倒是破了刚才沉闷之气。
“都卫得儘早决定,拖一天,变数便多一分。”范之礼说道:“若是搜查得当,说不得这武库司中还藏著惊天秘闻?”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文,谁说查封武库司不是个机会呢!
他扣上衣服,一跃而起,向外衝去。
“药还没敷完!”顾满喊道。
“帮我照顾两位大人。”张文答非所问。
……
司察处,张文將目前的情况,向庞千岳详细说了一番。
“我怎么看你小子,不太想查封武库司的样子?”庞千岳问道。
“只是担忧,一旦查封武库司,蛊童、子午雷,就彻底断了线索,而那多出一半的军餉能否追回也是个问题。”
“追回?你做梦呢,但凡你能查出军餉的流向,老子跟你姓。陛下让你查武库司,不是为了追查过去。”
“那是为何?”
“清洗武库司,执掌未来。”
执掌未来?那现在呢?武库司在谁的手里?张文想问,但庞千岳已经大步出门。
“带上两本帐册,隨我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