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
范之礼抱著一堆书卷帐目,正与顾满在过招,旁边还有个看戏的左都。
“你醒了?”三人同时发声。
“我若不醒,你们能把门拆了吧!”张文笑笑,將三人迎进屋內。
“我去拿药箱。”顾满看著张文满身的伤痕,转头跑开。
嘭!
范之礼將那厚厚一堆书卷扔在桌面上,其中有一本帐册,是他自己做的摘录。
“张都卫,你要的数字全都在这了,户部十年来,每年拨给武库司的银钱,以及大梁四百万军队,每年预估的银钱军餉。”
“辛苦范大人了!”
张文给二人倒了茶水,有些奇怪得问道:“左兄,怎么也来了?”
范之礼抢著回答道:“范某对军需品的种类,所知甚少,多亏了左大人,才能算得精准。”
张文点头,將那帐册拿起,仔细翻看。
不愧是户部最年轻的侍郎,范之礼的帐册记录的极为详尽,却能保持条理不乱。
户部十年来,每年给武库司拨的银钱帐目记录得极为清晰,从十年前的四千万两黄金,每年递增,到去年已达近五千万两黄金。
张文长出一口气,他自是知道大梁每年军费该是个天文数字,却不想是这般恐怖,折算成银子,可是將近六亿两白银。
他之前在铭州县当捕快,一年俸禄不过十两白银,而绝大部分底层百姓的年收入更是连他的一半都不到。
“这么庞大的军费开支,大梁一年收缴的税银有多少?”张文问道。
“將近一亿两黄金。”范之礼回道。
一旁的左都愤然:“取民十之五六,军又取其一半,这般税赋,已不是苛捐可以形容,简直就是暴敛。”
张文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左大人,你的俸禄可也来自这里面。”
“左某每月的银钱与这相比,不过沧海一粟,何足道哉。”
“呵,你倒是把自己摘了个乾净。”张文轻笑一声,转而沉吟:“如此畸形的税赋结构,也许便是陛下要查武库司的原因吧。”
范之礼忽然上前,翻动张文手中的帐册,往后倒腾了几页。
范之礼说道:“税赋结构尚有调整余地,此处却是隱中有疾啊!”
这帐册,前面几页是户部给武库司的拨银帐目,剩下厚厚一摞,都是关於军方费用的估算。
范之礼让张文细看的正是军费估算帐目。
军甲,军靴,武器,战马,营房,伙食……
所有只要与军方有关的费用,全部都有精细测算。
每页仔细查看,张文感嘆於范之礼对银钱帐目的专业,却並未看出有何不妥。
他疑惑得看向范之礼,对方伸手直接將帐册翻到最后一页。
军方整年费用估算,合计:四千七百八十万两黄金。
“不到五千万两?”张文惊讶。
“问题就出在这。”范之礼皱眉说道:“武库司每年向朝廷启奏的军方费用大约为一亿两黄金,所以户部才会拨出其中一半,五千万两黄金给武库司。”
张文立即明了,说道:“这么看来,单单户部所拨银钱已经足够四百万军士的开支。
那武库司自行经营的民间生意,所赚取的银钱去哪了呢?难道是亏损的状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