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坦然,作为镇武司的二把手,林镇抚確实有这个能力,监控这里的每一处。
“尝尝这酒如何?”林镇抚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
举杯慢饮,张文略微皱眉。
“怎么?喝不惯?”林镇抚问道。
张文笑道:“清甜雋永,酒水下喉,有一线清凉,齿间更有淡淡桂香气,好酒!”
“那便多喝几杯。”林镇抚双手转动轮椅,离开桌旁,抬头看著星河。
“镇扶大人,张文此来……”
林镇抚止住张文的话头:“郭其路的死,稍后再谈,饮酒便是。”
张文心惊,镇抚的眼,看著的恐怕是整个上京城。
寂静无声。
夜幕沉,摘星楼太高,观星台太大,张文恍惚间觉得,此处离人间远,离星汉近。
林镇抚的声音响起。
“自从坐上轮椅,我便日日观这星海,越来越觉得自己离大地渐远,距星海更近,更觉得这片土地上的人,充满了腐味!”
张文觉得镇抚在自言自语,亦或是胡言乱语。
“但唯独你不同。”林镇抚直视张文:“我在你身上嗅到了星空的味道。”
张文微醺的酒意陡然散去:“张文出自偏远小县,兴许是比这京都人士,多了些草木生气。”
“也许!”林镇抚再次抬头:“前几日观星时,有两枚星火耀眼,破空而过,始於南北,失之东西,甚是神奇,不知今日,你有没有这眼福。”
“流星而已!”张文脱口道。
“何为流星?”林镇抚有些惊讶。
张文略微编排,解释道:“有山中老人说,星辰坠落,剥落的碎片,跌入凡尘,山神为了保护生灵,以神力烧毁碎片,便形成了流火一样的奇观。”
“有趣。”林镇抚回到桌边,以手指敲桌:“所以说,星辰也会坠落吗?”
张文没有回答。
许久无声,林镇抚失了兴趣,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小刀,细长如柳叶,刀末没有刀柄,只有钝化的刀身。
“这柳叶刃是我之前所使,城外不出三里,有一家茶摊,你拿著它去找那老板,或许能问出杀郭其路的凶手是谁。”
张文拿起柳叶刃,重量竟如真的柳叶一般,轻的出奇。
他心中讶然,暗器越轻,越是难以控制,可见林镇抚之前的修为当是出神入化。
“谢镇抚大人,不知这茶摊在城外何方?东西,或者南北?”
“不知!”
“那可有摊名?”
“没有。”
张文懵了,那该如何去寻。
“你可以回去了。”林镇抚下了逐客令:“那摊位无址无名,能否碰上,全凭运气。”
“还是个流动茶摊!”张文苦笑,拜谢一番,离了摘星楼。
……
第二天,晴,万里无云。
李恪一大早,兴冲冲得跑到张文跟前。
“张哥,我可是歷经千辛万苦,终於將你交代的事圆满完成,你可得赏点啊!”
“行了,別邀功。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找个钱庄而已,快说。”张文不耐烦。
李恪恢復严肃:“整个上京城一共五家钱庄,城內三家钱庄均为官商,城外则有两家,为富贾所开。”
张文回道:“讲讲城外的两家。”
“张哥,果然智慧,真……”张文瞪了一眼李恪,这才止住他下意识得马屁。
“城外两家私商钱庄,一家名为无银商號,分號遍布整个大梁,是除三大官商外,大梁的第四大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