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库司前庭是文书政司所在，后庭则是工坊所在。

张文进来后，格外好奇，四下打量。

前几次来，直接入的偏房，压根没看到全貌，如今看到了，却发现这武库司大的离谱，比镇武司不知大了多少倍。

沐青入了门內，便失了踪影，只有那名监令陪同，他看了张文惊讶的模样，略带嗤笑：“整个上京城，除了皇宫，就属咱这武库司最大。”

倒是一旁的范之礼很贴心得解释：“大梁的武库司比较特別，它虽然供给整个大梁军队的后勤物资，但户部拨给它的款项只有一半。”

“一半？那另一半呢？”张文问道。

“另一半就在这武库司內，我若估计得没错，除了前庭的几座文书小楼，庞大的后庭里，应该全是各类工坊。

军械、纺织、畜牧三大类，其中一部分售卖於民间，赚得银钱，用来支撑另一部分的军队供给。”范之礼作为户部官员，对银钱有关的事，还是极为清楚。

张文也听懂了，脱口道：“军民两用。”

范之礼眼神一亮：“张都卫这个说法著实新颖。”

“还是范大人博学。”

那监令打断二人互捧：“少府大人有令，范大人可以入帐房清查票据，张都卫可去纺织工坊查验。”

张文皱了皱眉，这话直接將他的调查范围圈在了军靴所在的纺织工坊。

此时，又来一位监令，欲將范之礼带往帐房。

却被张文拦住：“等等，范大人与我一同前往工坊，稍后一齐去帐房清查帐目。”

“张都卫自便！”有金龙玉坠傍身，那监令的態度倒是好了些许：“不过，若是两位都去工坊，我就先不作陪了，一会儿有专执的匠户过来带二位去织坊。”

“有劳监令了！”张文摸摸肚子，假装有恙：“外面站了许久，腹中颇有不適，还请监令让那匠户在茅厕外等候，我与范大人解个急，再去工坊。”

那监令犹豫了片刻，还是领著二人去了茅厕。

茅厕外，匠户已来，监令交代了他好一番话才离开。

茅厕內，张文进去便开始宽衣解带，竟是直接脱了衣服。

“张都卫，不可不可，范某可还是清白之身啊！”

范之礼连连后退。

张文亦是连连后退：你误会了，可以理解，七尺男儿说个清白之身，是怎么个事？

张文抽刀立於地面，划地三尺，眼神有些狐疑：“范大人莫要兴奋，只是为了查案之便，你我需换了外衣。”

范之礼垫脚绕过地上的佩刀，凑到张文跟前，轻声问道：“都卫有何计策？”

“换衣之后，你我身份互换，那匠户的注意力定然是在镇武司都卫身上，我会伺机离开，探查织坊之外的工坊，范大人需替我打好掩护。”

“范某瞭然，必为都卫爭得时机。”

镇武司常服，偏军中制式，贴有护身甲片，与户部的束袍差別明显，一眼可辨之。

那茅厕外的匠户见得二人出来，一眼便瞅中范之礼，上前行礼：“见过张都卫，还请隨小的这边来。”

这匠户並非势利之人，实在是监令多番嘱咐看住武服之人，惹得他紧张之下，却是淡忘了穿著户部常服的张文。

穿越武库司前后庭的门卫，张文眼前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低矮建筑，方格划分，期间有各式各样的木车川流而行。

匠户指著眼前的几座楼宇道：“靠近前庭的几栋，便是织坊所在，左侧为流於民间的锦缎布衣，右侧则是专门製造军营所需的盔甲、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