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发了!”他狂笑著把首饰塞进蛇皮袋,另两个男人也扑上去抢。就在这时,戴眼镜的男人从窗户扔下根晾衣杆:“老头!接著!”
五金店老板颤巍巍接住,刚要爬,衬衫发现了他,骂骂咧咧衝过来:“老不死的也要抢?给我滚!”
他把老板推搡到一边,老板踉蹌著撞在水里的货架上,后脑勺磕在金属稜角上,“砰”的一声栽进水里,溅起一片血。
“爸!”二楼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陈默这才看见,五金店二楼的窗户里,个穿睡衣的年轻女人正扒著窗沿,怀里抱著个小孩。
“小慧!抓住晾衣杆!”戴眼镜的男人急得直跺脚。女人颤抖著伸手够杆子,可晾衣杆太短,只够到她指尖。衬衫踢开地上的水,朝女人扑过去:“臭娘们,也配跟老子抢?”
陈默脑子“嗡”的一声。他想起昨天早上,老婆也这样抓著他的手腕说“冷静”,结果还是摔门走了。现在,那个女人的眼神和他老婆当时的眼神重叠在一起——恐惧、绝望,还有一丝不甘。
“操!”他骂了句,抄起脚边的灭火器(不知是谁留在阳台的)衝下楼。小美在他身后喊:“陈默!危险!”
衬衫正揪住女人的头髮往水里按,女人怀里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默抡起灭火器砸在他后颈,“咔”的一声闷响。衬衫闷哼著倒下,棒球棍飞出去砸在墙上。
另两个男人愣住了。戴眼镜的男人趁机衝过来,用炒菜锅敲晕其中一个。剩下的那个见势不妙,转身要跑,被小美捡起地上的木棍绊倒,一头栽进水里。
女人扑进陈默怀里,浑身发抖。她怀里的孩子还在哭,小脸煞白。陈默摸了摸孩子的脖子,脉搏还在跳,只是呛了水。
“谢谢……谢谢……”女人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是这家店的儿媳,我公公……”
“先不管这个。”陈默把她扶到台阶上,“得赶紧找地方处理伤口。”他指了指五金店老板的后脑勺——血还在往外冒,混著洪水流进下水道。
戴眼镜的男人蹲下来检查尸体:“死了,砸到要害。”他抬头看向陈默,“兄弟,我叫周铭,是社区医院的医生。刚才那是我爱人,在二楼开文具店。”
“陈默。”陈默把孩子交给周铭的妻子,“能找个乾净的地方处理伤口吗?”
周铭皱眉:“楼上我家还有半瓶碘伏,不过……”他看了看四周,“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去我家。”小美突然开口。她的脚踝还在疼,但眼神很坚定,“我在幸福里小区三栋,电梯坏了,但楼梯还能走。我家有药箱,还有吃的。”
陈默愣住:“你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小美低头擦脸上的泥,“但我不能看著他们出事。”她看向陈默,“你救了我,我也想……做点什么。”
周铭犹豫了一下:“幸福里?那边是不是低洼区?刚才水涨得快……”
“没事。”陈默把保温杯塞给周铭,“先拿这个给孩子漱口。”他蹲下来,摸出水里的瑞士军刀——刚才在五金店翻到的,“周医生,能帮我割断衬衫的裤腿吗?他的腿好像卡在货架缝里了。”
周铭接过刀,手有点抖。陈默接过刀,对准衬衫的右腿,用力一割。布料撕裂的声音里,衬衫疼得醒过来,骂骂咧咧地挣扎。陈默按住他肩膀:“別动,不然动脉出血你活不过十分钟。”
处理完伤口,四人扶著五金店老板和昏迷的衬衫往幸福里走。路上又遇到两拨人:一拨是抱著婴儿的老太太,求他们帮忙;另一拨是三个染著黄髮的年轻人,扛著半袋大米,看见他们立刻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