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劭捻须轻笑,眼角微挑:
“还有桩趣事,当年袁术自认为也是位豪侠,想从本初手中撬走何顒。”
“谁知被拒之门外,袁术恼羞成怒,竟在何顒门前破口大骂……”
刘方陪笑一声,轻叩案几:
“好了,该说正事了。”
话音刚落,许劭敛了笑意,蹇硕忙正襟危坐,封諝则將茶盏推得远了些。
刘方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许劭:
“张孟卓重义轻利,只需亮明除弊之志,他自会来投。”
“本初那边,某亲自去会,剩下二人……”
“许攸便交给子將了,而那何顒……”
封諝心领神会,躬身垂首:
“諝愿领命。”
蹇硕看著没自己的事,有些彷徨:
“大人,那某要做什么?”
刘方转向蹇硕,不禁失笑:
“子烈昨日之谋划,可是让不少人夜不能寐吶。”
蹇硕那三角眼抖了抖,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大人谬讚!”
刘方打断他的话:
“所以哪些人该换,哪些位置要安插咱们的人……”
他伸手按住蹇硕的肩膀:
“此等大事,非子烈不可为。”
“某就知道,大人最看重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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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硕正自喜时,忽然瞥见许劭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霎时收声,退到许劭的身边,附耳低语:
“子將,需要某帮帮汝么?”
许劭將长须捋到另一侧,白了蹇硕一眼:
“区区一个许子远,岂敢劳烦蹇黄门?”
蹇硕见许劭之状,忍不住笑道:
“差点忘了……这种事,还是子將有经验。”
听著蹇硕口中的调侃之意,许劭却也没生气,反而长嘆一声:
“此话倒也在理,当年若无明公,岂有今日之许子將。”
刘方知道许劭所言何意,摇头笑道:
“这陈年旧事,总提起来做甚?”
说罢,目光落在窗外渐密的雨丝上。
……
许劭那所谓的有经验。
正是世家之中的苟且。
这也是他与袁绍、许攸相熟的根源。
许劭虽然出身於汝南许氏,但却是旁支。
与袁绍相似,他生父早亡,自幼也没得到生母的照拂。
有一个胞兄名为许虔,是这支脉中的主母將他和许虔养大。
虽然主母对他们不错,但是主母之子,也就是他的从兄许靖,总是挑他和许虔的刺。
也不是说许靖这人坏,而是许靖总喜欢以一副长兄如父的姿態,来对他们指指点点。
而且许靖的能力也一般,一方面靠著年纪大,另一方面靠著与嫡系关係好,从而成了许氏这一代的名气出眾者。
小的时候,嫡系的许相总欺负他们,胞兄许虔保护他,许靖则是总当老好人。
在他们被欺负完之后,许靖就摆出来一副宽厚的模样,很现实的劝他们忍一忍,不要和嫡系斗。
毕竟寄人篱下,这么多年许劭也就忍了。
直到那一日……
汝南许氏老宅的飞檐上掛著三尺冰棱,年幼的许劭攥著冻僵的手指。
看著胞兄许虔护在他身前,后背被许相抽出数道血痕。
因为年纪小,加上寒气伤体,许虔从那时候就留下病根,之后身体一直不好。
可就连这一次,许靖都没有帮他们找回理来,只是站在门边,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