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因为柳微澜,我们的孩子才会早产
门口,传来了动静。
容浅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对声音置若罔闻,连动一下身子都没有。
月嫂推门走了进来,先是小心翼翼地往门里瞧了瞧,入目的地方,尽是一片狼藉,屋里几乎是没有东西是完整的,可想而知,容浅此刻的愤怒。
她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太太?”
她轻声地唤了句,可是那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却是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端着托盘走了上去。
容浅仰起脸,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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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过头,继续看着落地窗外的天,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自由是那么让人快乐的事。
由于这几天都甚少说话,因此,她的声音,是显得过分的沙哑。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脚踝上传来的冰凉,让她意识到,现在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当真被那个男人当作犯人一般锁在家里了。
月嫂好几次都会送饭上来,刚开始,她是说什么都不肯吃,月嫂好说歹说,把小米粒都给扯出来了,她才勉强吃了几口。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没有其他?!”
楚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低沉。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只是这抹笑,却是丝毫都没有到达眼底。
容浅转眸,盯着她好一会儿,而后便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见她的话,月嫂显得有些迟疑。
“你说我把他伤得伤痕累累,那么,他又何曾不是一样?若不是他先那样对我,我又怎么可能从这场悠长的梦境中醒过来?”
“这……太太,你就别为难我了。”
没想,她的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根针,扎到了她似的。
若非不爱,谁又会那般固执地用尽所有的办法,哪怕是会遭人恨的手段来留住一个人?
一直以来,她和他的相处模式,就是她在不断地向他乞讨爱情,而他,却从不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他的眼里,只有其他人,即便她追得再紧,再深爱,到底,也只是一场笑话。
楚奚的脚步就此顿住。
楚奚并没有回过头。
这声响,一再地回荡在他和她的世界里。
她再砸,那些佣人便再上来换。
她的语气里带着哀求。
她睁开了眼,黑暗之中,双眸却是异常的光亮。
刚开始,她并没有动作,缓慢地,她才稍稍动了下,用手肘支撑起身子。
如此想着,她的心,便只剩下了满胸腔的绝望。
就算,他没有碰过柳微澜,那又怎么样?
容浅回过头,满眼哀求地望着她。
“对你来说,什么才是想通?答应你不再离婚么?这就是你想要的?”
“让我打消离婚的念头,这样他就会放了我?真是笑话!他以为他这么做,就能让我打消念头了吗?只会让我更加笃定要跟他离婚的决心!”
她开始有些害怕睡觉,每一个晚上,那个男人都会以那种可怕的姿态入梦,再在她的梦中,狠狠地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给敲碎,这种感觉,太令人无法接受了。
“如果我说,这不是施舍呢?”
然而,她只觉得好笑。
但是,她并不知道,原来,这两人之间,竟是清白的。
月嫂刚想说些什么,她却先她一步再一次拒绝。
“不,不需要了,因为,我不想要了,所以,收回你的施舍。”
“你去让他上来见我。”
如果,他没有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指不定她还能考虑几分。
容浅看着他顷长的背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
他缓慢地拉过被子,而后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在床沿坐了下来。
她的眼睛底下,是明显的黑眼圈,这段时间,每当她闭上眼睛睡觉,都会不自觉地做起恶梦来。
月嫂难免有些担心,这样的容浅,自她到这个家来工作以后,还是头一回见到。
她将托盘拿近了些,讨好般地开口。
只是几天的工夫,她便瘦了一大圈。
但当真只是几口而已,之后,月嫂再怎么劝,她都不肯再吃,若是勉强去吃,到了最后,却只会呕吐得一地都是。
其实,她并没有睡,虽然她闭着眼睛,却是连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几天,想得怎么样?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她终于知道,不管她怎么闹腾,都不会有一个结果。
最近,天气似乎变凉了不少。
她现在,想要好好地为自己活下去,不再只看着他一个人,难道,这也是错吗?
他猛地起身,双手放在身体两侧,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她知道,这一次,不是月嫂或者佣人进来。
楚奚虽然做得过分,有些不顾及容浅的感受,但她是过来人,她还是能看出,他在折磨着容浅的同时,也是在折磨着自己。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只被囚笼中的鸟,在渴望着终有一天能够飞出笼外。
月嫂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劝,也是劝不动这两个人。不管是楚奚还是容浅,现在都正是气头上,或许,等到他们两个都气消了,再来谈这事,会比较好一点。
他似乎并不打算开灯,摸黑地走了进来,看见她安好地躺在床上,似乎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可偏偏,他却用囚禁的方式逼着她留下来,这种非人的对待,只会让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这是她从不知道的事情。
落地窗外的天,依旧那么蔚蓝,却是她再也碰触不到的了。
“那么,就由我来迈出步伐走向你。”
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男人的脸绷得紧紧的,那眼眸,似乎有悲伤在一闪而过,只是那速度太快,根本就无人发现。
一段婚姻里,通常都是有一个人首先低头的。
而后,房门被人从外往内地推开。
他说完,便转过了身。
“那么,柳微澜呢?你又打算将她置之何地?”
容浅的手攥紧,掌心内。指甲已然深深地陷在了血肉中。
只是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其中的笃定,是前所未有的。
这到底算是什么?
月嫂看着她好半晌,忍不住出言帮楚奚说几句。
夜幕,再一次降临,她没有开灯,也没有盖上被子,整个人只蜷缩在床上,面向窗外侧躺着。
她阖了阖眼,随即,冷笑出声。
他仍然伫立在那里,只是声音,却是过分地低沉。
楚奚和柳微澜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过一段情,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
乍看之下,似乎,他也消瘦了些。
他为什么不碰柳微澜?他不是深爱着柳微澜吗?既然深爱,那为什么却是什么事都不做?
刚开始,她还会试图想办法离开,后来,她便不再有任何的举动,也对是否能够离开,已然绝望。
楚奚没有说话。
容浅抿着唇,像是在努力抵抗压抑着怒气。
每当梦到这个地方,她都会乍醒,然后,就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太太,你别吓我,你回我一句好吗?”
不同于以前的“我要跟你离婚”,这一次,是简单明了的三个字—“离婚吧”。
有那么的一瞬间,她当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睨着他尤为认真的面靥,她才终于明白,原来,她并没有听错。
就好像,他永远都是将他自以为是最好的的东西通通都拿给她,却忘了问她到底喜不喜欢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