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男人的笑变得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他没有动,但光是那个眼神,就能让人寒了个彻底。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他昨天所说的那些话了。
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仍然敌不过那个存心在他心里多年的那抹身影。
“我为什么要放了你?放你跟楚维双宿双栖么?我告诉你,休想!”
她还未开口,就见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步步地逼近。
“你跟踪我?!”
这脚链,很显然是要用钥匙来打开的,而且,也明显是在她睡着时才偷偷铐上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只有一个。
楚奚把她当成了什么?!
“没什么……”
容浅猛地抬起头,望向了他的方向,将他愤怒的面靥尽收眼底。
她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把被子掀到了一边。
烟灰缸摔在地上,已然成了几块碎片,可想而知,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
他不介意用残暴的方式将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便,代价是她会恨他。
她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
主卧内,安静得犹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这么想。
容浅感觉全身松懈了下来,有那么的一瞬间,她当真有一种感觉,似乎,他恨不得活活把她给掐死。
有时候,善良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愚蠢。
“你去见了楚维,甚至是跟他在讨论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跟我成功离婚。我说的都对了吧?我的楚太太。”
她到衣帽间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简单地洗过之后,便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她摇了摇头,反正,她是打算抽身离开了,无论楚家在计划些什么,都与她无关。
她整个人跌坐在床上,她是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男人竟然会这么对她。
她的动作一顿,也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迈步。
容浅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他这是话中有话。
容寇北不可能会骗她,也没有理由要骗她,因此,她才觉得如今自己过的生活当真可怕,就好像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虚假的面具,指不定哪一天,趁着她不备的时候,就在背后狠插她一刀。
目光所及的地方,让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耳聋了是吧?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我的话?我问你去哪了!?”
他竟然听见了她和楚维之间的谈话!
“我前天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
左手手腕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这是在向她发出的警告,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跌坐在那里,双眸失神。
容浅唯有停下步伐。
容浅慢慢地蹙起了眉头,她并不知道,方才在餐厅时不经意地瞥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当真是他,但不管怎么样,她行得正站得正,自然也没觉得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幸好,楚维也没有多勉强,只是执意要看着她离开后,自己再走。
直至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她方知自己已然无路可退。
他的模样太过吓人,她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就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容浅,我不需要你可笑的成全!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可换来的,却是你的嚣张得意。很好,你已经成功激怒了我,我会让你后悔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我楚家的鬼!这一辈子,你都休想离开!”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楚奚说什么都不肯放开手,说什么都要将她绑在身边哪都不许她去。他根本就不爱她,那又何必将她绑在身边?
她气得胸口起伏不断。
容浅冷冷地勾起了唇瓣,抬眸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更何况,那脚链的钥匙,是在先生自己的手上。据说,那脚链还是找人特别定制的,普通的开锁匠根本就打不开。
不仅仅如此,就连她放在抽屉里面的相关证件都不见了,看来,应该是被那个男人给藏了起来。
为的,不是利不利用柳微澜这种事,如果可以,她是绝对能狠下心来的。她只是实在分辨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为她着想到底是为了什么。
全身感觉疲惫得很,就好像是被什么辗过了一样,累得她连动弹都不想。
“先生,这样……真的好吗?太太看上去好像很生气,你们毕竟是夫妻,又何必……”
他几近咆哮的话,让她的身子不自觉地绷紧。
她不是想尽办法打算离开他,跟他离婚么?
曾经,她以为她能得到她想要的爱情与婚姻,所以,她拼了命地往前跑,就是想要努力地与他站在同等的高度,足以与他匹配,成为最适合他的女人。
为什么她昨天进房时,没有发现那墙脚的小洞?如果她早一些发现,那么,指不定她现在就不会被铐上这脚链了!
柳微澜曾收买他人来伤她,至今她的左手手腕还没完全痊愈,柳微澜都那样待她了,她根本就不需要继续善良。
她虽疑惑,但也没有多想,跨步走了进去。
可是,她的动作,却让一种怪异的声音响彻了主卧,那声音,细听之下,似乎是类似铁链一般的东西。
然而,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车厢内,容浅踩下油门往前,眼眸微抬,倒后镜中,那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远到再也看不见了,她才收回了目光。
男人拿起了旁边的烟灰缸,一把丢向了她,那烟灰缸砸到了她的脚边,仅仅只是几厘米的差距。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到达了御庭门口。
家里的座电是在楼下客厅,这脚链的长度连她出房间门都是困难万分,她又怎么可能下到楼下?
容寇北的那些话仍然徘徊在脑子里,导使,她无法用平常的目光看待楚维。
她侧过头看着落地窗外的艳阳,挣扎了良久,到底,还是决定要起来。
晚饭后,楚维提出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理由是她有自己开车出来。
即使是距离有些远,但她还是能明显感觉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中骇人的寒意。
床上的被子枕头被她扯到了地上,就连放在一旁的装饰品也被她砸在了地上,只剩下一地的碎片。
容浅瞪大了眼,果然在餐厅往外看时,瞥见的那个人当真就是他!
她从车里往外一看,屋内的光全都打开了,而后,她将车子开进了车库,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一台熟悉的koenigsegg。
她是个人,她想去哪,根本就不需要跟他报备,更不需要询问过他的意思,不是么?
她如此想着,拿出钥匙开门。
她翻箱倒柜的,仍然没能找到。
她不愿意做一个愚蠢的人,即使是要当一个坏人,也总好过继续在着浑水里淌着。
她用手肘支撑起身子,稍稍动了动身子,便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我说过很多次,我跟楚维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我跟你离婚的原因,难不成你还不知道么?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受够了必须挤在这段三人关系中!我甘愿让步,甘愿成全你和柳微澜,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在玄关换好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个儿屋里特别的安静,就好像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一样。
这不过是在折磨着她的同时,也折磨着他自己而已。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一个眼神给吓得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他凭什么管得这么宽?
“容浅,你就这么想要跟我离婚?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你,不许你靠近楚维,你不但没有听进耳里,还一次又一次地与他碰面!你当我死了是不是?!”
容浅握紧了拳头,这种非人的对待,是对老婆该有的行为么?
即便她仍然是楚奚的妻子,但去见朋友,乃至于大哥,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
“那么,就多送几次,送到她愿意吃为止!还有,照顾好小米粒,这段时间,让他呆在婴儿房内!那房间隔音,以后不管她怎么闹,也不会吵到小米粒。”
这么说来,短时间内,先生他都是不打算放了太太吗?
月嫂本想说几句劝的话,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楚奚把文件丢在了一边,眯着眼眸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他多的是时间可以跟她慢慢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