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少卿舍不得地把孩子放进杜自远的怀里,还不住地向他招着手,纠缠了好一会儿,才和姐姐离开杜自远的家。
这个时候,左少卿坐在车里,心里十分焦虑。妹妹不见了踪影,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她一抬头,正见杜自远陪着右少卿从小巷里走出来。右少卿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孩子,脸上更是笑容灿烂。她早上的满脸杀气,早已消失得影踪了。他们真的像一对夫妻一样走过来。
“是。”左少卿回答。
右少卿笑着说:“哥,求你不要问了,我真的不能说。我什么事都不瞒你,只有这件事除外,别问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你们的私事!”
“枪杀军官,会是私事吗!军法处会等着你们!会判你们枪毙!这是私事吗?杀了人就不再是私事了!你们不说?叫我怎么办!送你们去军法处!”
左少卿出来,妹妹什么也没告诉他。来杜自远并不知道自己也参与了早上的事。但妹妹没说,她也不能说。她想,只有等过一段时间再告诉自远了。
客厅就这样有些尴尬地沉默着。杜自远和左少卿都默默地着右少卿和孩子玩。
右少卿小跑着跑过来,笑着说:“姐,好吗,我儿子。漂亮不漂亮?”
“说呀!”叶公瑾愤怒地吼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你们能干这种事,为什么就不能说出来!”
右少卿怀里抱着孩子,不住地逗他,亲他。说:“宝宝,叫妈妈,叫妈妈。”那个孩子竟真的叫了一声“妈”。右少卿都乐开了。又指着杜自远说:“叫爸爸。”真没办法,那孩子也叫了一声“爸”。右少卿咯咯地大笑起来。
左少卿坐在车里,眉头紧皱。这时,她听见柳秋月叫了一声,“少主,快!”
快到午时,左少卿姐妹终于回到许府巷。
但是,她们刚进办公室,立刻被叶公瑾叫到他的办公室里。
三个人在客厅里坐下来。左少卿沉默着。右少卿只顾逗孩子玩。
“处长,”左少卿继续说,“你怎么处罚,我们都认了。”
杜自远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右少,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干什么了?”
杜自远着她,就说不出话来。
汽车一直开到杜自远的家,在门外停下来。柳秋月坐在车里等候。杜自远和左少卿姐妹进去了。
左少卿点点头,说:“都上车吧。”说着,自己先坐进车里。
叶公瑾非常困惑。他知道共党不会因私杀人。他们要杀谁,这个人一定有公愤,有民愤,他们才会杀人。杀完之后,一定会贴一个公告,说明杀这个人的理由。但李福才不过是一个团长,一没有捕杀共党分子,二没有在前线作战,给共党造成重大伤亡。左少卿姐妹俩为什么要杀他,是因为有私仇吗?他想不出来。
杜自远也走过来,“右少,孩子交给我吧,我去还给姜太太。你们还是快回去吧。”
他说要送她们去军法处,他知道这是气话。那么做只会成为自己的大麻烦。他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大的了。不久前,毛局长还在查他的经济情况。他现在不能再惹麻烦。但这两姐妹如此顽固,她们哪怕编一个瞎话,他也好处理一些呀。
左少卿下了车,冷冷地着他们。
但是,禁闭室已经许久没有关过人了。禁闭室里满是灰尘,两张木板床上光光的,连个被褥也没有。负责禁闭室的军官带着几个士兵,慌慌张张地擦洗禁闭室的桌椅,清扫地面,最后才抱来干净的被褥。
左少卿姐妹一直站在旁边着,着他们慌慌张张地忙碌着。
最后,负责的军官说:“两位长官,条件就是这么一个条件了,我们也尽到力了,希望两位长官不要挑剔,也希望两位长官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会太久。”
军官的这句话,着实让左少卿的心里紧张起来。
保密局禁闭违纪特务,是从来没有时限的。关多久,完全下命令的长官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或者,气是不是消了。叶公瑾可能不会忘,但他的气什么时候会消,却谁也不知道。最近几天,她要从“槐树”,手里接收最后一批件呀!
一想到这件事,左少卿心里顿时苦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