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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天下英雄尽入彀中

第553章 天下英雄尽入彀中

元宵节刚过,但二月二就在眼前。随着各地举子陆续抵京,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省试,加之春耕在即,黄河凌汛期的防汛事宜也提上日程。

三件大事压在肩头,让天子也愈发忙碌。连述里朵新诞下三皇子,以及千乌、蚩梦乃至于巴戈相继诊出喜脉这等喜事,他都难得抽出整块工夫去好生陪伴。

这日傍晚,姬如雪端着一只小巧的食盒,沿着宫廊徐徐走向御书房。暮色四合,廊下宫灯初上,将她清冷的身影拉得细长。行至门外,正遇见从里面轻手轻脚出来的鱼幼姝。

鱼幼姝抬眼见她,像是见了救星,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贵妃娘娘来了正好。”

她朝书房内努了努嘴,语气略有些忧虑,“大家方才动了好大的气,摔了折子,这会子刚缓下些。钟宫正还在里头回话……你进去,正好劝慰一二,这气结于心,最是伤身。”

姬如雪闻言,清冷的面上也掠过几分诧异。萧砚性情沉稳,极少如此形于颜色。

不过她亦未多问,只点了点头,轻声道:“有劳鱼尚宫。”随即便示意身后的宫女留在门外,自己独自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书房内暖意融融。便见萧砚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地上散落着一本摊开的奏折。钟小葵垂手肃立在御案旁,正在低声禀报着什么。

“……杨凝式,乃司空杨涉长子,天祐二年进士及第,曾授秘书郎,时任礼部员外郎。其人性情耿介,不拘常礼,时人或有以‘杨疯子’称之。据查,此番上奏,乃其个人所为,目前未见与朝中其他派系有明确勾连。其平日交往,多为清流文士,常议论朝政,于锦衣卫行事,颇多微词……”

姬如雪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悄悄走到地上散落的奏疏旁,弯腰将其拾起。

奏折本就摊开着,她不经意瞥过上面的字迹,秀眉便微微蹙起。

上面的字迹如何筋骨嶙峋颇有风骨不提,只说奏疏内容中,这位杨凝式直言皇帝效仿汉武帝、武周,以锦衣卫为酷吏爪牙,监察天下,使得朝野噤若寒蝉。

除此之外,其人又指新政于江南推行过于酷烈,诸等政策操之过急,虽清算豪强、稳定地方见效甚速,然手段严苛,有损民生根本。其中更是引用萧砚昔日于岳阳楼所言,质问皇帝如今是否已背离初心,徒以权术威慑天下。

最后,这杨凝式更是毫不客气的写道:“陛下若欲效汉武,以鹰犬酷吏为爪牙,慑服四海……然汉武末年,户口减半,天下虚耗,前车之鉴,岂不痛哉?臣问陛下,汉武之前期如何,后期拟罪己诏又如何?暴君尔!”

姬如雪将奏折合拢,轻轻放回御案之上,然后安静立于一旁,等待着钟小葵将情报禀报完毕。

而钟小葵察觉到她的存在,亦是语速不变,将杨凝式的出身、性格、平日言行及此次上奏的背景交代清楚后,方才停了下来,躬身等候指示。

“也就是说,”萧砚负手立于窗前,冷笑道,“其人此番上书,是他个人所为,背后暂无他人指使的迹象?”

“回大家,据北镇抚司目前查探,确是如此。”钟小葵躬身回答,“杨凝式交游不算广阔,近日接触之人,也多是清流文士,未见与地方豪强或朝中显要有异常往来。观其过往言行,此次上书,似是其本性使然。”

而后,见萧砚并未再出声,钟小葵便低声又道:“大家息怒,此等狂生妄言,不值一哂。锦衣卫行事,虽有雷霆手段,却皆依律法,旨在铲除积弊,稳固新政根基,岂是汉武时酷吏可比。”

不过萧砚不再多言,只是摆了摆手。钟小葵会意,行了一礼,又朝姬如雪的方向微微欠身,这才脚步极轻的退出了书房,细心将门扉掩好。

房门合拢的轻响过后,萧砚虚眸思忖了会,仿佛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转过身来。

而当他看见静静立在案旁的姬如雪后,又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雪儿?你何时进来的?我竟未察觉。”

说着,他语气一转,又故作佯怒道:“好啊,如今胆子是越发大了,竟敢偷听朕商议军机大事?!”

姬如雪见他强作笑颜,也不点破,只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揭开盒盖,端出一只温润的白玉小碗,碗中十来颗圆润的元宵在清亮的醪糟汤水中微微晃动。

“批了这许久奏章,歇息片刻,用些点心吧。听你说的,加了这米酒一同下锅的。”

萧砚走到案后坐下,目光落在元宵上,摇了摇头笑道:“御膳房的手艺,我都吃腻了。若非雪儿亲手包的,我可不吃。”

姬如雪清凌凌的眸子扫了他一眼,递过一个“别闹”的眼神,嗔道:“御厨若知陛下如此评价,怕是要惶恐请罪了。”却还是将碗朝他面前推近了些。

萧砚笑了笑,不再逗她,拿起银匙,舀起一颗元宵。待他用了两颗,神色稍缓,姬如雪才顺势轻声问道:“九郎方才动气,是因为那奏疏里,骂了你是暴君吗?”

萧砚抬眼看了下姬如雪,摇了摇头,便再度失笑道:“骂我又何妨。自登基以来,明里暗里的骂声,我听得还少吗。”

他伸手,将姬如雪拉到身侧坐下,握住她的手,“我非听不得逆耳之言。只是……雪儿,你看。”

萧砚指向那份奏疏:“此人将我比作汉武帝,将锦衣卫比作张汤、郅都之流。他可知,汉武用酷吏,多为巩固皇权,打击政敌,其间多少冤狱?而我用锦衣卫,首要在于清除积弊,打击兼并、豪强,为均田令扫清障碍,使耕者有其田。目的不同,手段亦有分寸,岂能一概而论?”

“我怒的是,此等言论,若只是这‘疯子’一人之见便罢;若其背后有人……”

萧砚的声音低沉下去,眯眼道:“那便是想借‘清流’之口,行阻挠新政之实。他们在试探我的底线,想看我是否会因这些直言极谏而退缩,是否会因顾及名声而放缓脚步。”

“我更怒的是,此等不分青红皂白、将必要手段一概斥为‘暴政’的论调,是否会成为一股风气?若今后人人皆以此为由,攻讦新政,裹挟清议,那些潜伏在水下的势力,是否会趁机兴风作浪,将这等只知死读书、不通实务的‘清流’推到台前,那这言路,非但不是清明之象,反成党争之阶,祸乱之源。届时,我是杀,还是不杀?”

姬如雪安静听着,待他说完,才将手中的汤碗又往前递了递。萧砚叹了口气,终是接过来,舀起一个元宵,送入口中。

而这时候姬如雪也才道:“方才我听钟宫正提及,这位杨凝式,其父便是杨涉杨司空?”

“嗯。”萧砚一面吃元宵,一面颔首,“杨氏曾经亦是关中望族。”

“我还听钟宫正所言,当年朱温犯上,逼满朝文武认可,更胁迫杨司空交出玉玺。满朝朱紫,无一人敢发声。唯独这位当时尚是微末小官的杨凝式,不顾自身安危,力谏其父,言道‘神器不可轻授,父亲不可为子孙之累,而使家门蒙受千古骂名’。”

姬如雪直视着萧砚的眼睛:“这般不顾身家性命的举动,若非本性如此,常人怕是做不出来的。这样的人,或许狂狷,或许不谙权术,但若说他是甘为人傀儡、受人指使之辈,臣妾觉得,倒也不像。或许……他并非受人指使,而是真的看到了某些他认为不妥之处,才甘冒奇险,上书直言。”

萧砚目光微动,看向姬如雪,但没有打断她。

而姬如雪则是微微偏过头,似乎在回想:“我没有皇后和贤妃她们那样懂治国的大道理。只是小时候在幻音坊,也听人说起过太宗和魏征的故事。魏征说话,想必也是不中听的,否则也不会留下‘以人为镜’的典故。”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更轻了些,

“若这杨凝式,确是因见到锦衣卫权柄日重,或地方推行新政时手段过于酷烈,心生忧虑而直言劝谏……九郎如今威加海内,四海宾服,人人称颂。若此时,你只因此人说话难听,即便他说的不全对,即便他可能被人当了枪使,但你未见其人,未辨其心,便因这‘暴君’二字动怒,甚至疑心其背后有阴谋,加以罪责……是否会错过了另一个敢于直言的‘魏征’?”

姬如雪的话从来都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曲折的铺垫,就是这样平平道来,却像一股清泉,流入萧砚有些烦躁的心绪里。

萧砚拿着汤匙的手停在半空,目光定定,或者说甚至带着几分愕然,落在姬如雪清冷而认真的面容上。

姬如雪目光澄澈,对此也毫不闪躲,只是不知是因为这番话她有些拿不准对错,还是别的什么,她还是不好意思的轻轻抿了一下嘴唇。

半晌,萧砚忽然笑了起来。

他放下碗,伸手揽住姬如雪的腰肢,将她带到身前,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角。

“好个雪儿……”他的笑声里带着感慨,“满朝文武,见到我动怒,也就只有你,敢这般不加修饰,直接把话说到我脸上。便是云姬在此,怕也要先斟酌再三,绕着弯子来劝我。”

姬如雪脸上微热,却也没有挣脱,只是低声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后世史书上,记载的九郎,是能纳谏的明君,而非听不得半点逆耳的昏君。昏君二字,总是不好听的。”

“明君?昏君?”

萧砚重复着这两个词,眼底笑意更深,揽着她腰肢的手臂故意收紧了些,让她更贴近自己,“为了雪儿这句明君,朕是不是该好好奖赏你这直言敢谏的爱妃?”

他有些戏谑的低头,埋在姬如雪的胸脯间,深吸一口幽香,“只是这奖赏方式……怕又要坐实了昏君的名头。”

姬如雪被他这无赖模样弄得耳根发热,手下用力,将他推开些许,清冷的眸子瞪了他一眼:“陛下自重……”

萧砚却朗声笑起来,顺势松开了些许力道,却仍圈着她不放,像是逗弄一只清冷又偶尔伸出爪子的小兽。

待姬如雪微喘着气,鬓发略有些松散的靠在萧砚肩头轻轻推拒时,后者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他最后捏了捏她的手,这才转身,朝着书房门外扬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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