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好门，把钥匙塞衣服里，杨小柴被胸前的金属冰得一激灵，但还是抵不住她亢奋，一路小跑着往大伯家去，最后竟是抑制不住的双腿交替着蹦起来。

听说妈妈寄东西回来了，霎那间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寄东西？她第一次亲自接触到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是寄给自己的，以往都是在书上看到——寄明信片，寄快递……是用火车吗？还是飞机？还是书上写的那些高科技——传真机？一下子就到自己这边来了！思绪乱飞，挡都挡不住。

奶奶还没有拆封，她看到灰绿色的麻布口袋用透明胶带裹着，一个不够标准的圆柱体，丑丑的，有自己腰那么高。害的她蠢蠢欲动，好想拆，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她有些坐立难安，就过去时不时的摸一下，捏一下。

软的！

是什么！

什么时候可以打开？

奶奶说口袋可以留下来放在三楼装包谷，喂鸡。拿着剪刀，就从有白色线头的一端剪，然后她看到一件件棉服像百宝箱一样从被勒的变形的袋子里挤出来……

奶奶本来要把外边的胶带撕掉，可是粘得太死了，反而把口袋扯坏了，只好把它拿去当燃料烧火。

杨小柴还是兴奋难当，拿着漂亮的新衣服在身上比划着，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对父母回家的期盼更高了，衣服有些大了，不过就像大人们说的，她还要长个子，等过年是不是就刚好合身了？

呀！过年还有多少天来着？

“……还有二十三天！”杨小柴忍不住自言自语说出声，发现声音有些大了，而且有些莫名其妙，低下头，笑着，小声说：“嘿嘿……只有二十三天了。”

自从收到包裹后，杨小柴只要出去就和小朋友们说：“我妈妈寄包裹来了，里面有好多漂亮衣服，超级合适我穿，不过弟弟们的衣服有些大了……”

“你们要不要看看我的新衣服，可好看了！我在集市上都没有看到一样的……”

“不过我不打算现在穿，新年的时候再穿，换着穿，里面有一件红色的棉衣，最漂亮！我决定新年当天穿。”

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又一次，有时候顺序会打乱，就是最后一句一直没变过，“我妈妈们过年回家了，一定不会去打工了。”

杨佳：“真的吗？我妈妈们出去一，二？额……嗯，反正好几年了吧？反正就过年回家一次，小依依都不认识他们，每次回家都不会叫人，但还一直出去。”

杨依依是杨佳的妹妹，杨小柴记着奶奶说过，杨依依才两岁，连小班都没上，父母就外出打工了，现在嘛？

“佳佳，你妹妹好多岁了？”

“四岁，在上小班了，这个学期都是我拉着她去上学的，早上上课，中午回家吃饭，又回去上课，下午回家，都是我一个人拉着的，我妹妹可乖了，我要扫地，她就乖乖来我们班门口等着我。”杨佳一下子就挺着小胸膛，自豪起来。

杨小柴就关注前面的回答，多的不听，“那你妈妈们就去打工就应该是两年多？”

杨佳：“啊？是吗？”

杨小柴：“我觉得应该是，奶奶说过的，我记得可牢了。”

“……”

杨佳抓自己最感兴趣的事问：“不过小柴，为什么你妈妈们不会去打工？我也不想我妈妈出去了。”

杨小柴：“当然是我懂事啊，我还会照顾弟弟，我接到过妈妈打来的电话，她说我是最大的，要懂事，要照顾好弟弟，而且伯伯他们都说了好多次‘小柴现在好懂事。’的话了；而且我有好好照顾弟弟。还有我现在会好多家务，还有还有，我会拉着杨浩上学，早上，中午，下午都拉着，我还会告诉杨浩‘我今天要打扫卫生，你下课了就来我们班等着我。’喏，我会的可多了。”

杨佳：“这样妈妈他们就不会走了？小柴你好厉害呀！”

杨小柴自信抬头：“是的，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杨倩叉着腰喊着：“都别说了，你们谁要当爸爸呀，我们这里还差一个爸爸。”

杨小柴蹿过去：“豆豆，我要当爸爸，我最会照顾人了！”

杨佳：“那我要当姐姐。”

杨倩：“那佳佳只能当二姐，已经有大姐了。”

杨娜闻言抬头对着杨佳笑道：“二姐，那里有小西瓜，我们今天要吃的‘菜’，去摘吧。”

“那个有刺，我可以捡掉在地下的吗？”看到娜娜点头，杨佳朝着今天的“菜”迈开脚步。

另一边。

杨倩对杨小柴说：“不要叫我小名，还有你怎么可以出来了，我都记不清你好久没和我们一起玩了，就算一起玩，居然还计算着时间回家学习。”

杨小柴：“寒假嘛，我作业都做完了，爷爷说可以先玩几天，暑假的时候，我还要学好多东西，当时爷爷还一直在生气，我才不敢出来玩。不过我妈妈们回家的话，我就经常出来找你们。”

“……”

“爸爸妈妈，菜弄好了。”杨娜和杨佳见“菜”都弄好了，两人还迟迟不来，就坐在“小凳子”上喊。

“谢谢大姐二姐……哎？这个小西瓜还没做呢？”杨小柴说着，拿起一块石头就往小西瓜头上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