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起来洗床单的时候，一直在叹气，换作任何一个高中生，都不可能梦见自己背书没背出来而被吓得尿裤子，之所以会做这种梦，完全是因为他从小就有的毛病——一紧张就会忍不住漏尿。

头一次发现这个毛病，跟梦里的场景相差无几。

一年级的时候，老师头天布置的作业让回去背古诗，小陆言回家就忘记了，第二天被老师点名起来想知道。

那是他第一次被当众点名，而且自己竟然一句都不记得，老师本来也没打算批评他，但是小朋友面子太薄，站起来两条腿就开始抖，心脏狂跳，课间忘记去厕所排空的膀胱也开始造反，尿意莫名就上升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陆言浑身发凉，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膀胱里的水声。

小朋友本来就憋不住尿，那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体面地走到厕所，还没发育成熟的括约肌就这么轻易地宣告罢工，也顾不上还在教室里，小股小股就开始漏尿。

陆言对失禁没什么感觉，这种漏尿除了刺激括约肌更紧张，根本无法缓解不了腹中的尿意，只是在老师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打算让他坐下的时候，陆言才发现自己的内裤竟然湿了。

就那么站在教室里，当着老师和同学们的面，陆言失禁了。

一开始还只是小幅度的漏尿，后来坐下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裤裆里湿哒哒的，捂着陆言的小阴茎，直接击溃了他的自尊心，眼泪再也忍不住，一边哭还一边抽泣，抽一下尿眼就被撑得更大，彻底就那么坐在教室里肆无忌惮地尿着，连裤子都没脱。

他的座位底下迅速积了一滩散发着热气的水迹。

全班人都看见他尿裤子了，同桌甚至能看见他的尿柱穿透裤子射出来，尿水流到地板上，小朋友们全都捂着嘴笑，说陆言羞羞脸，都上小学了怎么还尿裤子。

陆言还是在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还是老师让小朋友们别笑了，又通知了家长来接他。

可是那天爸妈都在开会，说是很忙，要等放学才能过来，陆言就那么穿着湿透的裤子，在教室里坐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捂干，又会再尿上去。

他一动也不敢动，闻着自己身上的尿骚味，巴不得把自己躲进地缝里。

放学的时候妈妈来接他，听老师说了前因后果，心里有些愧疚，蹲下身摸了一把他半干的裤裆，摸到阴茎的时候，陆言突然打了个尿颤。

又尿了。

尿到妈妈手上了。

陆言爸妈都是挺心大，想着六七岁的小朋友，因为太紧张而憋不住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没有因为尿裤子而责罚他，只是耐心地引导他，以后想上厕所一定要及时举手报告老师。

“没关系的，言言就是太紧张，以后咱们认真记着作业，好好完成，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意外了。”

“要尿尿的话，就及时喊老师，尿在厕所里就好了，千万别再憋着啊…”

“憋着对身体也不好，如果喝多了水记着去厕所排干净就好…”

陆言翻开课本，看着自己没背出来的古诗，有点想反驳，自己知道尿急要报告老师，白天虽然忘记去厕所了，但也没急到尿裤子的地步，再憋一节课肯定是没问题的，陆言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被老师叫起来的一瞬间，心跳一直在加速，尿眼就越来越酸，后来就完全不受控地尿出来了。

后来括约肌一直保持着紧张，疲惫得收缩不动，又反复地尿湿裤子。

七岁的小陆言根本无法描述这个过程，只能乖乖点头，说以后不会再尿裤子了。

后来逐渐长大一点，陆言才慢慢总结出规律，自己就是一紧张、或者受到惊吓，就会漏尿。哪怕膀胱里一滴尿都没有，哪怕刚刚从厕所里尿完出来，要是被人突然从后面拍一下肩膀，还是会漏出一小股。

每次内裤被打湿，心里就是无尽的羞耻，更不敢找家长求助，连内裤都是自己悄悄洗干净。

时不时漏尿，再加上心理作用，陆言特别害怕被人闻到身上的尿骚味，所以他不交朋友，也不和别人打闹，避免社交，这样才能保证别人不从后面怕他肩膀吓唬他。

生活也完全按照程序一般刻板化，不能迟到，不能考不好，努力地完成每一次作业，一板一眼地往前走，尽量不做计划外的事情，尽量避免出现任何意外。

后来陆言很少再漏尿，内裤也总是干干爽爽的，只是学习压力大的时候，还是会梦见一年级的教室，会在梦里漏出一小股尿，第一次遗精也是他第一次那样大面积地尿床。

所以后来他总是害怕性欲这件事，总觉得泄精会伴随着漏尿，长到十八岁，还连自慰都很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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