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宣在季寻的带领下来到后山,不过一日未见,顾廿整个人的状态完全不同了,姜宣从未见过如此绝望、没有生气的顾廿,当即跑到他身边,抱着他心疼道:“阿廿,不要这样作贱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顾廿呆滞了一天的表情在看到姜宣的那一刻终于有了变化,他眉梢未动,抬眸看向将人带过来的季寻,对方微微颔首,转身退了出去,并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季寻转身,收起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自去忙碌了。
屋内,顾廿看向姜宣,哑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姜宣瞧着一旁桌案上备好的饭食,忧虑道:“师父说,你已一天没进食了……”
“阿廿,不要这般作贱自己的身子可好,宁和的事,不是你的错,我去寻他——”
姜宣话音未落,便被顾廿堵住了嘴,他的动作软绵绵的,手掌只轻轻搭在姜宣唇上,姜宣却并未说话了,温热的掌心,似乎将他整张脸都染红了。
顾廿亦是如此,感受到掌心温软的触感,心中亦悸动起来,但他还是严词拒绝道:“你不许去找他!”
姜宣沉默了,抬手握住顾廿的手,忧心忡忡:“阿廿,那你就这样受着吗?上一回,你浑身是血的那一次,是不是就是宁和打的?还有前几日你茶饭不思,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阿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顾廿没了支撑身体的力气,只无力地瘫软在姜宣怀里,良久,才轻声道:“那是我的命,你不许去找他。”
“阿廿!”见顾廿一脸坚决,终究还是姜宣服了软,“好,我不找他,阿廿,你先吃些东西吧,总要养好身体的。”
顾廿摇头:“阿宣,我真的吃不下。”吃什么都会想起腥臭的精液在嘴里、身上那粘腻的口感,让顾廿直犯恶心。
姜宣说服不了他,愁眉苦脸地坐在顾廿身旁,两人紧靠着彼此,中间仿佛又隔了一层无形的结界。
顾廿隐忍着看向姜宣,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抱着他,告诉他自己心悦于他。
罢了,就当是大梦一场罢了,就像那个梦一样。
忽然,姜宣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激动地看向顾廿:“阿廿,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顾廿茫然地看着姜宣,姜宣继续道:“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惹不起他宁和,还躲不起吗?”
离开听雨楼?
顾廿从未想过这种可能,这里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是他的家,要走,也得是那两个人走,凭什么是他离开?
然而顾廿也清楚,现在的听雨楼,离了那两人,必然会陷入困境,师父和二长老纵然武艺高强,却也是独木难支,三长老即便能撑起一门生计,到底是孤掌难鸣。
听雨楼,离不开他们。
那么,他走,似乎成了远离是非的唯一一个选择。
顾廿有些心动了。
姜宣知道顾廿心动了,他再次劝说道:“阿廿,我心悦你,我也知道,你心里定是有我的,等我们安定下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顾廿眼眶红了,纵使情意深埋心底,原来也会被当事人察觉,他张了张嘴:“好……”
姜宣开心极了,井井有条地安排着:“阿廿,那你先养好身子,带你好些了,我们便离开,我先去准备银钱,倒是我们不带任何东西,就像是正常出门一样,到了山下再购置……”
姜宣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顾廿含笑听着,待他说完了,顾廿才道:“阿宣,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姜宣自然无有不从,顾廿要去的地方不远,饶是他浑身无力,被姜宣搀扶着,不大一会儿便到了。
那是一座小小的坟。
墓碑上书:顾南之墓。
只见顾廿拂开姜宣的手,缓缓跪了下去,道:“母亲,孩儿带阿宣来瞧瞧你,他是孩儿的恋人……”
后头顾廿说了什么,姜宣一句话也听不清了,一句恋人,让他冲昏了头,他也哐当一声跪下了,强压着激动开口道:“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阿廿的,若违誓言,天打雷劈。”
又在母亲墓前说了会话,顾廿才在姜宣的搀扶下回了小木屋,两人之间的窗户纸被捅穿,便愈发亲密起来。
这样的场景落在不远处的季寻眼里,多少显得有些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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