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蒹葭很早就从姨妈那知道了林桉会转来这里消息,但真正见到他那刻还是是忍不住傻眼了。
三年不见,林桉个子拔高了不少。他皮肤白皙,四肢修长有力,长开后的五官深邃俊朗,完全就是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帅哥。当然,除了性格依旧糟糕。
打小就是冤家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宋蒹葭率先打破沉默:“好端端地,干嘛转来这。”
他们学校的升本率并不算很高,转来这并不是个好选择。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来。”林桉淡然地瞥了眼宋蒹葭,大迈步来到休息室门前,对她道:“我进去休息会儿,放学叫我。”
呀,这死孩子,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宋蒹葭无语地看他:“这是转学生第一天该有的表现吗?”
“怎么不行。”
宋蒹葭叹了口气,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里面还有个刚睡着的男生,你进去的时候小声点,别吵醒他了。”
林桉拧开门把手推了进去,迎面而来的消毒水味让他稍皱起眉。
休息室的布置很简单,四张凳子两张床,中间用浅蓝色帘子隔着,角落放着饮水机和两排纸杯,方便喝水。
林桉一眼就看到了宋蒹葭说的那个男生,他躺在最外边的板床上,盖着薄薄的毯子,身体朝向里侧像婴儿一样蜷缩着,带着戒备,只露出毛茸茸的后脑勺和单薄的后背。
春末夏初的清风从窗缝溜进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吹拂着少年细软的发丝,有如流动的泉水、飘飞的羽毛,软得不像话。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林桉忽然想起了以前在老家养过的那只苏格兰折耳猫。软的爪,白的发,微微下垂的耳朵十分可爱漂亮。但因为折耳猫天生的遗传病,它很早就去世了。
或许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于初霁沁出的冷汗打湿了额发,它紧紧抓着身上的薄毯,无意识地哼了两声。
林桉收回悠荡的思绪,放轻脚步走向隔帘后的另一张床。
大概是睡惯了家里的软床,林桉觉得后背硌得慌,他将小臂枕在脑袋下,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躁动的心终于在此时得到片刻平静,然而闭上眼,脑海仍会浮现那天的混乱,嚣张的脸,淌血的手,哭声笑声……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扎眼又刺耳。
困意浮上眼皮,夹缠成毛线团的种种情绪也缓缓沉下躯体,然而就在林桉睡着时,隔壁床的少年的呢喃声却吵醒了他。
“妈妈……”
“别……别丢下我一个人……”
抽泣的声音宛若蚊呐,“嗡嗡”地在林桉耳边环绕。他猛地睁开眼睛,火气直冲脑海再顾不得宋蒹葭的嘱托,一把掀开隔帘,刚想训斥两句,却在看到男孩正脸的瞬间愣住了。
纤白软和的脸,温顺疏淡的眉,眉上一点小痣,在额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直挺的鼻,鼻下唇色苍白,稍稍干涸的泪痕延伸至嘴角,涩意在口腔蔓延,他却感觉不到似的陷进自己不安的梦境里。
林桉见过这男孩。
在去年举办的画展上,他站在一幅被孤独吞没的画像前,笑得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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