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徐晏衡。”她终於开口,连名带姓地唤他,“如果你想要找一个女友过安稳日子……”
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那你找错人了。我现在的处境,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安稳生活。”
徐晏衡的眉头骤然紧锁:“因为司述?”
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他从那天开始威胁你了?还是因为你那个变態养兄?”
“你真想知道?”宋悦笙抬眼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宋悦笙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避重就轻地说:“我有过两段关係。”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別人的故事。
“一个是隨手从会所救下的陌生人,另一个是司述,”她顿了顿,“就在国际会展中心那晚的第二天。”
宋悦笙缓缓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所以啊,”她的声音带著几分漫不经心,“別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徐医生这样追求岁月静好的正人君子。”
说完便要起身。
徐晏衡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就在她的衣角即將从他指尖溜走的剎那,他突然伸手將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身,力道大得几乎要將她揉进骨血。
“我不要什么岁月静好!”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没有名分也无所谓,只想找我解压也可以,你想怎样都行。”
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呼吸灼热,“但是笙笙,你不能就这样推开我。”
宋悦笙在他怀里轻轻嘆了口气,声音里带著几分无奈:“何苦呢……”
徐晏衡將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间全是她发间淡淡的梔子香:“从你来到济世堂,我看见你的那天起,”
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就知道……”
徐晏衡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
“我这辈子大概要栽在你手里了。所以笙笙,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宋悦笙的指尖轻轻划过徐晏衡的喉结,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好吧,我补偿你想要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来得突然,带著几分刻意的討好,却唯独少了最该有的温度。
徐晏衡感受不到她丝毫的动情。
当他微微拉开距离,望进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时,心臟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徐晏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突然很想问,她对司述是不是也这样冷淡?还是说……那个男人曾让她露出过他不曾见过的表情?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
他不敢问,更怕听到那个会让他发疯的答案。
为什么她身边总是有人?
忽然,徐晏衡的身体僵住了。
等等。
当初明知道她有“男朋友”,自己不还是天天想著怎么撬墙角吗?现在怎么反倒畏首畏尾起来了?
况且,她虽然不爱他,但至少……不討厌他,不是吗?
这个认知让徐晏衡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扣住宋悦笙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要在她肌肤上留下指痕。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一把將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臥室,每一步都踏得又稳又重,像是要藉此宣泄压抑已久的情感。
走廊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暗沉得可怕。
宋悦笙眸光微闪。
看来她一会儿又要做“死亡试探”了。
臥室门被徐晏衡一脚踹开,沉重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宋悦笙还未来得及反应,后背便陷入柔软的羽绒被中,床垫微微下陷,將她整个人包裹。
徐晏衡的影子隨即覆了上来,高大的身躯將她完全笼罩,月光被他挡在身后,只在他轮廓边缘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
他的呼吸灼热,带著红酒的醇香,喷洒在她颈侧。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颈间跳动的脉搏,指腹轻轻摩挲著那处脆弱的肌肤,像是在確认她的存在是否真实。
体温高得惊人,掌心贴著她的皮肤,仿佛要將她灼伤。
下一秒,徐晏衡的吻便落了下来。
不同於先前的克制,这个吻带著近乎失控的侵略性。
他的唇重重碾过她的唇角,又沿著下頜线一路蜿蜒至耳畔,最终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咬。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廓,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笙笙,你答应了……就不能再推开我……”
宋悦笙轻笑一声,指尖插入他微湿的发间,故意凑近他耳畔,呵出的气息带著几分挑衅:“徐医生,你话怎么这么多……”
话音未落,徐晏衡的手掌已经顺著她的腰线缓缓下移。
他的掌心滚烫,隔著单薄的衣料,温度依然清晰可感,指尖在她腰间凹陷处流连,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著那一处敏感的软肉,惹得她呼吸微滯。
他低笑一声,嗓音里带著危险的意味:“待会儿……可別求我。”
宋悦笙懒懒地“哦”了一声,尾音还未落下,便被他骤然急切的动作打断。
月光透过纱帘悄然潜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夜风轻拂,纱帘微微晃动,將床上交叠的身影勾勒得朦朧而旖旎。
所有未尽的言语都化作交缠的呼吸,最终融进这个漫长的夜里。
直到——
宋悦笙在睡梦中被一阵酥麻的触感惊醒。
徐晏衡温热的唇正沿著她光洁的后背一路轻啄,从肩胛骨到腰窝,像在品尝什么珍饈美味。
他的手臂紧紧箍著她的腰肢,胸膛紧贴著她的后背,灼热的体温径直传来。
“徐晏衡。”她困得连眼皮都懒得掀开,声音里带著浓浓的倦意,“我现在很困,非常困。”
她顿了顿,语气危险地沉了下来,“你再不停下来让我睡觉,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身后的人不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將她搂得更紧。
他的唇贴在她耳后,声音里带著饜足后的慵懒和尚未消散的兴奋,“我兴奋得根本睡不著。”
宋悦笙:“……”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再陪我一次嘛,最后一次,我保证之后绝对不闹你了。”
宋悦笙艰难地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绿光。
“……这都凌晨四点了大哥!”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明天不用上班吗?”
“笙笙~”他拖长了音调,像只大型犬一样蹭著她的后颈,完全看不出平日里那个沉稳冷静的徐医生的影子。
“呵呵,”宋悦笙冷笑一声,“既然你油盐不进,那就別怪我了。”
话音落下,宋悦笙脑中產生轻生死亡的念头,灵魂出窍后,她看都没看,直接穿门飘走到了客房。
客房的大床柔软舒適,没有某个黏人的大型犬。
宋悦笙的灵魂舒展开来,突然懊恼地意识到——她应该早点想到这个办法。
嘖。
都怪徐晏衡!
一个学医的,竟然学什么网上的勾引人的招数,哄得她陪了一次又一次。
济世堂那么忙,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