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笙困得眼皮发沉,很快便陷入沉睡。
相较於她的“岁月安稳”,徐晏衡却濒临崩溃边缘。
他修长的手指颤抖著抚上她的脸颊,指腹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臟骤停。
明明前一秒还在和他说话的人儿,怎么转眼间就——
“笙笙?”他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掰过她的脸,轻吻她苍白的唇瓣。
没有回应,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的指尖急切地寻找她的脉搏,却在触及她纤细的手腕时僵住了。
那里安静得可怕,连最微弱的跳动都感受不到。
更令他恐惧的是,她的体温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流失,肌肤渐渐泛起不自然的青白。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徐晏衡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在她腕间留下几道红痕,“快起来……”
房间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
“別嚇我……”徐晏衡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通红,“我、我听你的……”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尝到了自己咬破嘴唇的血味。
“我不闹你了……不打扰你睡觉……是我不对……是我混蛋……”
滚烫的泪水砸在她冰冷的脸颊上,晕开一片水痕。
他徒劳地搓揉著她逐渐僵硬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將生命力重新灌注进她的身体。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的额头抵著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笙笙,你快起来好不好…求你了……”
可理智却在残忍地提醒著他——作为医学世家的传人,作为经歷过无数生死的医生,他比谁都清楚……
这根本不是玩笑。
她真的……
真的……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中的別墅区静謐得能听见露珠从树叶滑落的声音。
一辆黑色奔驰猛地剎停在铁艺大门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先生,就是这里了。”司机恭敬地匯报。
“在这等著。”司述冷冷地命令,修长的手指將墨镜摘下,露出一双阴鷙的眼睛。
他盯著眼前这座欧式別墅,唇角勾起一抹讥誚的弧度。
“都把人藏家里了,还人模狗样地说不知她去了哪儿。”
他从西装內袋掏出一把银色钥匙。
这是从大哥实验室顺出来的万能开锁器,轻轻一转,门锁应声而开。
借著晨光,司述无需开灯就能看清室內的陈设。
突然。
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从楼上传来,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臟。
艹!
司述低咒一声,三步並作两步衝上楼梯,循著声音来到走廊尽头的臥室。
抬腿就是一记狠踹,实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洞开。
眼前的景象让司述瞳孔骤缩。
徐晏衡赤著上身,双目空洞地抱著同样没有衣服的宋悦笙。
她苍白的身躯上布满曖昧的淤痕,红肿的唇瓣微微张著,却没有任何呼吸的跡象。
“你tm对她做了什么?!”司述暴怒的拳头裹挟著风声重重砸在那张俊脸上。
一拳、两拳……
鲜血从徐晏衡嘴角渗出,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想借我的手受重伤?”司述突然停下,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好让她心疼?”
徐晏衡扯了扯破裂的嘴角,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倒也希望……司述,你来晚了,她不在了。”
司述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扫了眼床上倒著的宋悦笙,隨即又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