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受到质疑,脸色霎时涨得通红:“你什么意思?她被买到我家来,我家自然是守得住的,怎么会让她三天就跑了?她光怀胎就有十月……”
他话音未落,纪氏的眉头已经死死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她抬起手,截断张卓的话头,声音冷得能结冰:“你確定被卖到你家的是孟奚洲吗?她绝对是刚被卖出去几天就逃回府了,根本不可能怀孕!”
“怎么可能!”张卓几乎是吼了出来,额角青筋跳动,“就算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记错!她那张脸看过一次便不可能忘,她在我家数著过了第三个春节才逃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纪氏愣住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呼之欲出。
所有的疑点拼凑出的真相在她的脑袋里瞬间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怪不得!
怪不得孟奚洲能够如此迅速地逃回孟府,还能立刻以“孟南意”的身份周旋其间,仿佛早就料到她们会在京城窃占她的身份一般!
怪不得她会知道自己与秦郎的隱秘之事!怪不得她总是那般气定神閒、游刃有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如果她是重活了一次的人,那么一切就都说得清了!
这个念头一旦破土,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紧了纪氏的心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冷汗瞬间出了满背!
她非常不想相信。
因为如果孟奚洲真是重活一世之人,那她还知道些什么?在她迅速回到京城之后的这段时日里,她又究竟布局了些什么?
自己一直將她视作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却没想到她却早已歷尽千帆!
上辈子的孟奚洲,可是在小河村里熬了三年,其心智之深沉,恐怕比活了半辈子的自己还要可怕!
事情,陡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棘手起来。
纪氏的脸色沉得嚇人,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
一旁的张卓也彻底愣住了,脸上的愤怒僵住,被茫然和惊疑取代。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死后未入轮迴,侥倖附身在了这忠勇侯府的二少爷孟景明身上,这已是世间罕有的奇事。
可眼下却发现,一些事情与他的记忆大相逕庭。
这背后意味著什么,他不敢深想。
他猛地转向纪氏,几乎是粗暴地扯住了她的衣袖:“我要回村去看看!现在就要!”
纪氏遍体生寒时被张卓拽了一个踉蹌,强忍著才没有发作:“好,我即刻为你安排马车。”
-
孟奚洲刚回府便听说二少爷孟景明突发急症,大夫说是久流浪在外,脾胃受损,气血双亏,以致血不养神、心神不寧,今日才会对大小姐行为无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