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岔河集王家大宅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肃穆。
刘胜与鬼手伏在大宅外的老槐树上,枝叶繁茂,將两人的身影完美遮掩。
下方巡夜的护院提著灯笼,脚步拖沓地走过,灯笼的光晕在青砖地上晃出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那是王家供奉祖先的味道。
“你看西厢房的窗户,”鬼手压低声音,指尖指向大宅西侧,“窗纸缝里透著光,按暗线的消息,赵崢就住在那。可周围至少有三名赤狼卫守著,都是炼骨境,硬闯就是自投罗网。”
刘胜眯起眼,借著月光仔细观察。
西厢房外果然站著三个玄色劲装的身影,腰间钢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们时不时交换眼神,警惕地扫视著周围,连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抬手按向刀柄。
再看后院药材库的方向,矮墙高耸,墙头还插著碎瓷片,墙角处有两名护院来回踱步,手里的长棍敲击著地面,发出“篤篤”的声响,显然是早有防备。
“王家这防备做得倒是周全,”刘胜舔了舔嘴角,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赵崢的人,外面嗯援军,倒成了铜墙铁壁。”
鬼手劝说道:“今天我们已经贏得够多了,不要急於一时。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按我说的,打草惊蛇,先把里面的人搅得心神不寧,说不定能找出破绽。”
刘胜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从槐树上滑下,落地时像两片羽毛般轻盈。
他们贴著墙根,借著阴影快速移动,很快来到大宅东侧的柴房。
柴房里堆著乾枯的柴火,散发著松木香,鬼手从腰间抽出短刀,在柴房门上轻轻划了个小口,往里窥探——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只老鼠在柴火堆里窜动。
“就是这了。”鬼手压低声音,从怀中掏出火摺子,吹亮后凑近柴火堆。
乾燥的柴火遇火即燃,“噼啪”声很快响起,火苗顺著柴火向上蔓延,很快就舔舐到了房梁。
“走!”
刘胜与鬼手刚跑出没几步,柴房的火光就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而起,空气中瞬间瀰漫开焦糊味。
“走水了!走水了!”护院的惊呼声响彻大宅,原本安静的王家宅內瞬间乱作一团。
家丁、护院们纷纷提著水桶奔来,西厢房的赤狼卫也被惊动,握著钢刀冲了出来,警惕地扫视著周围,却只看到熊熊燃烧的柴房和慌乱的人群。
赵崢穿著中衣,握著钢刀站在西厢房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著燃烧的柴房,又看向周围慌乱的人群,眼神锐利如刀:“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放火!都给我仔细搜!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赤狼卫们立刻分散开来,钢刀出鞘,在宅內四处搜查。
护院们也拿著长棍,跟著一起搜寻,整个王家大宅瞬间陷入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而此时,刘胜与鬼手早已翻出了王家大宅的后墙,躲在不远处的小巷里。
听著宅內的动静,鬼手忍不住低笑:“这一下,够他们忙活大半宿了。明天咱们再来,多来几次,我就不信他们不露出破绽。”
刘胜靠在墙上,看著王家大宅方向的火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也好,先让他们尝尝滋味。等他们疲於奔命,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第二天深夜,刘胜与鬼手故技重施。这次他们没有放火,而是趁著巡夜护院换班的间隙,悄悄潜入了王家的马厩。
马厩里养著十几匹骏马,都是王家用来运输药材的好马。
鬼手从怀中摸出一小包特製的药粉,撒在马料里——这药粉不会伤马,却能让马匹变得狂躁不安。
所以,这药粉很合適用来搞人心態。
毕竟不能够损坏自己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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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退出马厩,马厩里就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
紧接著,十几匹骏马挣脱韁绳,撞开马厩的门,在宅內乱冲乱撞。
护院们的惊呼声、马匹的嘶鸣声、器物破碎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比昨晚的火灾还要混乱。
赵崢这次连中衣都没穿好,就握著钢刀冲了出来。
他看著在宅內乱窜的马匹,又看著被撞翻的架、破碎的窗户,怒火中烧:“又是他们!这群鼠辈!只会用这些阴招!”
赤狼卫们再次四散搜查,可刘胜与鬼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夜,王家大宅彻底无眠,护院和赤狼卫们折腾到天亮,才把所有马匹制服,可宅內早已一片狼藉。
第三天深夜,刘胜与鬼手又来了。这次他们更加大胆,直接摸到了西厢房外。
趁著守在门口的赤狼卫打盹的间隙,鬼手將一枚烟雾弹扔到了西厢房的窗户下。
烟雾弹炸开,灰白色的浓烟瞬间笼罩了西厢房,呛得里面的赵崢连连咳嗽,狼狈地冲了出来。
“抓住他们!別让他们跑了!”赵崢捂著口鼻,嘶吼著下令。
可等赤狼卫们驱散烟雾,刘胜与鬼手早已没了踪影,只在窗台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画著一个血淋淋的骷髏头,旁边写著“下一个就是你”。
赵崢看著纸条,气得浑身发抖,钢刀握得咯咯作响:“刘胜!鬼手!我不把你们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连续三夜的骚扰,让王家大宅的人都快被逼疯了。
护院们个个面带倦色,眼神里满是恐惧,连走路都小心翼翼;赤狼卫们虽然依旧强硬,可眼底也多了几分疲惫和警惕,毕竟他们带伤在身,连续三夜不得休息,早已精力不济。
但鲜少有人知道,自赵崢带著残兵踏入王家大宅的那一刻起,就没真正放鬆过警惕。
他深知自己折损十五名赤狼卫,已成赤臂门內的“罪人”,若再出半点差错,別说復命,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