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没那么容易!”
刘胜眼中寒光一闪,从老铁匠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铁胎弓,鬼手也同时抄起腰间的连弩。
两人对视一眼,箭矢与弩箭同时破空而出,“咻!咻!”的锐响划破硝烟瀰漫的空气。跑在最后的两名赤狼卫听到箭声,下意识侧身躲闪——箭簇虽未射中要害,却也穿透了他们的小臂,鲜血顺著箭杆汩汩流出,染红了玄色衣袖。
两人闷哼一声,却不敢停下,只是咬著牙加快了脚步——炼骨境的体魄让他们足以承受这样的伤势,只要能逃进谷內,总有机会反击。
刘胜眉头微蹙,他本想瞄准对方躯干,却没想到赤狼卫的反应竟如此之快。
但他並未气馁,再次拉满弓弦,箭簇调整角度,瞄准一名赤狼卫的后背心;鬼手的连弩弩箭也得到了补充,不断发射,弩箭密集地射向赤狼卫的脚踝、膝盖,每射中一箭,便有一人踉蹌著趔趄两步,血液顺著伤口不断流失,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玄色劲装早已被血浸透大半。
这一追一逃,成了一场惨烈的“放风箏”消耗局。
赤狼卫本就因山崩和高爆弹药折损大半,此刻被弓弩不断骚扰,伤口越来越多,有的人甚至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乾裂起皮,却依旧咬著牙往前跑。
可他们毕竟是赤臂门的精锐,即便受伤,也没忘了反击——甚至有赤狼卫有能力忍著小臂的剧痛,反手將腰间的短刀掷向刘胜。
短刀带著破风锐响擦著刘胜的耳畔飞过,“钉”地一声扎进身后的岩壁,逼得他不得不侧身躲闪,错失了一箭封喉的良机。
赵崢跑在最前,看著身边的人一个个被箭射中,却只能咬牙往前冲。
奔至谷道中段时,他突然停步,转身看向身后仅剩的九名赤狼卫——这些人有的手臂中箭,有的小腿流血,早已没了最初的精锐模样。
他的目光扫过其中伤势相对较轻的四人,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们四个,留下断后!用尽全力拖延!我带其他人打通退路,回头来接你们!”
四名赤狼卫脸色惨白,他们比谁都清楚,这种时候留下断后,和送死没什么区別。
可看著赵崢决绝的眼神,想著家中等待的妻儿,又念及赤臂门多年来的洗脑与“礼遇”,他们最终还是咬著牙转身,举起钢刀迎向追来的刘胜与鬼手,眼中满是豁出去的狠厉,连握著刀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其中一人甚至从怀中掏出火摺子,又摸出一个用油纸包著的炸药包——那是赤臂门为赤狼卫配备的军用炸药,威力远胜普通火药,只是之前他们大意轻敌,没来得及用,而这个大意,此刻已成了无法挽回的永恆遗憾。
“找死!”刘胜冷哼一声,箭矢再次上弦,瞄准为首者的胸膛。
可没等箭簇射出,那名举著火摺子的赤狼卫已点燃了炸药包引线,火星“滋滋”烧向油纸包,他疯了般朝著刘胜扑来,显然是想同归於尽。
刘胜瞳孔微缩,只能疾步后撤,鬼手趁机掷出匕首,锋利的刃口精准刺穿对方小腹。
即便如此,那人依旧死死攥著火摺子往前冲,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才鬆开手。
“轰!”恐怖的爆炸瞬间將他的身体吞噬,碎石与血肉飞溅,谷道中瀰漫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烟尘再次笼罩了狭小的谷道。
这一次,轮到刘胜和鬼手不敢乱冲了——谁也不知道烟尘里是否还有残余的自杀份子。
等硝烟稍稍散去,两人再往前追时,赵崢等人早已跑出了一段距离,只留下三个断后的赤狼卫挡在谷道中央。
剩下的三人自觉已经没了生路更是红了眼,疯了般挥舞钢刀,招招都奔著要害去。
他们不再管身上的伤口,只顾著拦在谷道中央,钢刀劈砍在岩壁上,溅起火星,嘶吼声与兵刃碰撞声在谷道中迴荡,震得人耳膜发疼。
刘胜的短刀划开一人的胸膛,鲜血喷溅在他的玄色短打上,温热的液体顺著衣料往下淌;鬼手的匕首刺穿另一人的大腿,却被对方反手抓住手臂,硬生生拖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疼得他闷哼一声。
这场缠斗硬生生拖了近半柱香,直到最后一名赤狼卫被刘胜一刀刺穿心臟,身体软软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这场惨烈的断后之战才终於结束。
两人喘著粗气追至崩塌处,只看到地上散落的碎石与几滴早已乾涸的血跡——
显然,赵崢带著五名残兵,早已借著这段时间劈开了一条通路,逃得无影无踪。
鬼手攥著匕首,不甘心地踹了一脚岩壁,碎石簌簌落下,他咬牙道:“还是让他们跑了!这四个混蛋,拖得太久了!”
刘胜收起铁胎弓,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语气平静却带著冷意:“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他们只剩六个人,个个带伤,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就算逃回赤臂门,也翻不起什么浪。”
话毕,他顿了顿,看向谷口方向——老铁匠正带著其他英灵载体清点战场,地上散落的钢刀、弩箭还有未炸开的弹药,都是不错的战利品。
“先收拾战利品,赵崢跑了,赤臂门很快会知道消息,咱们得儘快离开这里,准备下一步。”
鬼手点点头,压下心中的不甘,弯腰捡起地上一柄还算完好的钢刀——他的匕首刚才落在了爆炸现场,早已被炸得粉碎,拿把武器,万一翻脸也更有战力。
毕竟直到如今,刘胜和鬼手依然没有相互信任对方,这从这次伏击的人员安排便可见一斑。
刘胜的人堵在谷口,避免被一同轰炸,鬼手的人守在山顶,隨时可以覆盖射击。
两人携手,同时也防著对方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