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狼卫的马蹄踏碎林间晨雾,铁靴碾过腐叶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在二十一名骑马玄衣汉子后,是被捆在马匹上的几十名普通百姓,里面有刘胜当初的邻居一家人,常年买药药店老板,经常在刘胜那里看病的普通人……
这些都是赤狼卫从青石镇临时抓来的“诱饵”。
“赵长老,您说那刘胜会不会现身?”一个络腮鬍汉子勒住马韁,目光扫过身后被一路折腾,正在瑟瑟发抖的百姓,语气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个得了奇遇的毛头小子,虽然有衝劲,又有鬼手在背后支持,但现在看到咱们二十个炼骨境出手,捏死他跟捏死蚂蚁似的,会不会直接就逃了?”
被称作赵长老的汉子年近五十,鬢角染霜,裸露的小臂上爬满虬结的肌肉,腰间佩刀的狼头纹饰在晨光里泛著凶光。
他抬手摸了摸刀鞘,声音沉得像浸了冰:“门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小子能杀林家满门,还毁了码头据点,定有几分意气。用这些人当饵,绝对能逼他现身——或许不是为了救人,但为了出气,他也会出来。”
另一个瘦脸汉子嗤笑一声,马鞭往身后的百姓们抽了抽,发出“啪”的脆响:“劳累我们一路,走杀了这么多门人等抓住他,先把这些『同伙』的骨头一根根敲碎,让他亲眼看著,得罪赤臂门是什么下场!”
被抽打的人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却不敢出声——昨日就是有人在被抽的时候出声了,结果被当著所有人的面活活抽死。
现在的他们都已经被打没了心气,只能咬著牙,任由恐惧在胸腔里翻涌。
就在这时,一阵风裹著浓重的血腥味飘来,混著腐叶的腥气,刺得人鼻腔发涩。
“什么味?”络腮鬍汉子皱起眉,抽了抽鼻子,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是血!”
赵长老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翻身下马:“走,去看看。”
二十名赤狼卫紧隨其后,脚步轻快如豹,很快穿过一片密林。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齐齐僵住——空地上,数十颗头颅被堆成京观,个个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著死前的惊恐,正是昨日留在岔河集的赤臂门门徒!
头颅下方,密密麻麻的赤臂门腰牌铺成一片,狼头纹饰在晨光里泛著刺眼的红光,像一地凝固的血。
“岂有此理!”赵长老怒喝一声,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裸露的小臂上青筋暴起,“这小子竟敢如此挑衅!”
“长老,您看!”瘦脸汉子突然指向京观旁的大树——树干上,刘胜正斜倚著,手里把玩著一柄染血的短刀,黑马在他身旁甩著尾巴,马鞍旁有三个人头大小的口袋,褐色蹄子踏在头颅滚落的地面,溅起细碎的血珠。
“赤狼卫的架子倒是大,找我还得带这么多『礼物』。”刘胜的声音带著嘲讽的笑意,目光扫过马匹,“不过你们抓错人了——这些人,跟我可没关係,再说了,就是抓对人了,你们抓的也是他们,还不会还想我放弃反抗吧?”
赵长老眼神一狠,手按在刀柄上:“刘胜!你杀我赤臂门弟子,毁我据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刘胜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林间迴荡,带著股说不出的狂傲,“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他翻身上马,黑马发出一声长嘶,载著他转身就往密林深处冲。
“追!別让他跑了!”赵长老怒吼著,骑著马率先追了上去,钢刀出鞘的脆响划破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