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划破芦苇盪的水面,木桨搅动的涟漪在月光下泛著细碎银辉,身后轮船爆炸的火光渐远,只余下天边一抹暗红的烟痕。
不多时,船头轻触岸边软泥,鬼手率先跳上岸,转身將船绳往芦苇根上一系,动作间仍带著几分紧绷——直到確认周遭无追兵动静,他才猛地转身,眼神里的锐利几乎要刺破空气。
“为什么杀李慧和李朔?”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著咬牙切齿的狠劲,“拿到药材就走,本来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你偏要赶尽杀绝!你到底在想什么?”
刘胜刚踏上岸的脚步顿住,反而勾起唇角,目光扫过鬼手紧绷的肩线:“先別急著问我。你也没说,你和李朔曾经是一伙的吧?”
鬼手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隨即又被冷硬掩盖:“胡扯什么!我与他只是旧识,接过几次任务,算不得一伙。”
“旧识?”刘胜往前半步,“李朔在船舱里见你第一面,就喊出『鬼手』的名字,还问你『为什么勾结外人袭击他』——若是普通旧识,他怎会如此惊讶?更別提你那『软肠散』,能悄无声息下到所有门徒的汤里,连李朔、李慧都没察觉。”
刘胜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摇曳的芦苇丛,语气带著几分篤定:“与其说你手眼通天,能在青木堂安插这么得力的臥底,不如说……青木堂本身就没对你设防。毕竟,谁会防备『自己人』呢?”
鬼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过了半晌方才开口道:“这不是咱们合作的內容,没必要告诉你。”
“巧了。”刘胜摊了摊手,语气轻描淡写,“我杀李慧、李朔,也不算违反合作——约定里只说干笔大的,拿到银子,可没说怎么干,也没说不能杀人!”
“你!”鬼手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底翻涌起浓烈的杀意,“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杀了,扔在这荒郊野外,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他话音未落,右手已按在腰间匕首上,指腹刚触到冰凉的刀柄,周遭芦苇丛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急促的“簌簌”声——像是有无数枯草被急促拨开。
下一瞬,二十余道黑影从芦苇丛中窜出,个个半屈膝蹲在地上,手中强弩已拉满弦,箭尖泛著冷光,齐齐对准刘胜的胸口!
显然是鬼手早就按捺在附近的伏兵,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动手。
或许从一开始,鬼手就打了黑吃黑的休息。
但——
“就这些东西也想杀我?未够!”刘胜环视一圈,並没有过多惊讶,只是冷笑著。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鬼手眼神扫过被弩箭锁定的刘胜,语气带著几分得意,“我的人早就盯著这里了,你未必快得过我的箭。”
刘胜却没半分慌乱,反而慢悠悠抬了抬下巴,朝著鬼手伏兵的身后扬了扬眉:“是吗?那你再回头看看。”
鬼手心头一沉,猛地转头——只见他带来的伏兵身后,更远处的芦苇盪里,竟又站起三十余人!
这些人身手中或者举起弓箭,或者同样端著强弩,箭尖却齐刷刷对准了鬼手的伏兵后背,形成一道完整的包围圈。
相比起鬼手手下的制服,这些人不仅有男有女,更是穿什么的都有,手上工具更是有好有坏,但不管怎么说,包围就是包围,有这些人在,別说稳吃刘胜了,就是被反杀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