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此刻陆渊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她没磕著碰著,好好地待在將军府,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掉?”
他这几日已经十分小心,简直將她当成易碎的瓷器般。
难道是谢祁或者萧玄佑对她做了什么?
他双眸危险地眯起,浑身上下散发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只要太医说错一句话,就立刻会被拧断脖子。
太医顶著压力解释,“老夫的意思是,姜小姐现在根本就没有身孕,之前的滑脉可能是……误诊。”
“误诊,”陆渊气得笑出声,“当本使好糊弄?”
“老夫万万不敢有半句虚言,极有可能之前纪小姐误食了什么药物,身体出现了有孕的症状,才会导致误诊。”
陆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皱成川字,“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与你没有一点关係?若在后宫这般当差,猜猜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陆渊,你先別激动,”姜梔终於开口,“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一切定然是林棲云搞的鬼。”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林棲云要挑拨她和谢祁的关係,败坏她的名声,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確认她有孕的基础上。
现在看来,定然是在围炉宴上,林棲云给她吃了或者闻了什么东西,才会如此。
昨日她当著陆渊的面吐了一通后便觉得浑身畅快,应该就是药性过了。
虽然对林棲云做出这种事感到噁心不已,但得知自己没有怀孕,姜梔还是忍不住鬆了口气。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柳暗明。
但抬头看到陆渊黑得能滴下墨来的脸色,她又忍不住扶额。
差点忘了还有眼前这位。
“陆大人见多识广,应该见过这种能让人假孕的药吧?”姜梔道。
陆渊当然知晓。
在京都,后宫女子想要爭宠无所不用其极,这种假孕药无论用在自己身上,还是对手身上都再隱蔽不过。
可这是在离京都千里之外的爻城,更何况姜梔也根本不需要与人爭宠,谁都不会想到林棲云竟然会將这种阴私的药用在她身上。
很好。
他身居高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耍得团团转。
若其他事情也就罢了,可事关姜梔。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在门外听到她有身孕时,需要死死压抑才能控制住浑身颤抖的心情。
如今却是镜水月。
他浑身被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和愤怒包裹,只恨不得將林棲云碎尸万段。
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陆渊,你去做什么?”姜梔看他脸色不对,急忙唤住他。
“我去杀个人,很快就回。”陆渊神情淡漠,仿佛只是一件稀疏平常之事。
“不行不行,”姜梔忙不迭起身拦他,“你不能杀林棲云。”
虽然他身为锦衣卫有先斩后奏之权,且林棲云也的確该死。
但她不想脏了陆渊的手。
“她如今是祭台倒塌,害太子重伤的嫌犯,若这么死了岂非太过便宜她?”
姜梔拉著他的衣袖,耐心地劝他,“把她交给我,她敢这样耍我们,我定然要让她知道厉害。”
陆渊虽然停住了脚步,但脸色依旧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