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得很对。
“向头儿,我来试试他!这书生样的小白脸,我见一个打一个!”
疤头是个不甘寂寞的,在队伍里又是最不怕向轩的那个,所以敢屡次跳出来。
马队眾人见疤头要出手,一半失了兴致,躲到马匹身旁取暖去了。
疤头敢屡次冒犯向轩的威严,就是因为他一身不俗的武功,全阁上下,能稳胜他的,只有两人。
“不,你去看好你的马。”
“为什么?”
疤头急了,
“向头儿,我这是给他个台阶,叫他知难而退!难不成,你真想让他凑进来啊?咱们已经收留了一个外人,再多,怕是会出事啊!”
向轩却不理他,静静的,带著压力的视线直直射向江涯。
“冬云,你上。”
听见这个名字,疤头顿时没了动静。
因为全阁上下,能稳胜他的那两人,一个是阁主向轩,另一个,便是史冬云。
头儿想的比他狠。
“是。”
人群里传来清越的响应,排眾而出的,竟是一位女子。
她面容清秀,身躯被厚实的裘衣裹著,看不出曲线如何,一根长棍斜插在背,自右肩探出,与江涯的黑月一般透体漆黑,不同的是,它黑得发亮。
“想跟我的队伍,先胜过她。”
向轩扔下一句,便退到场边,取出一只水壶,仰头灌了两口。
史冬云抽出身后长棍,隨意地拎在手里,一双眼角下垂的眸子盈盈放出光来。
她微微一笑,竟是温柔地说了句“请指教”。
“你说,他能行么?”
赤膊的黑瘦汉子问道。
“黑子,你疯了?这也能叫问题?”疤头不屑地哼了声,“冬云妞的功夫你我最清楚。那一根精金棍,坚硬非常,攻守兼备,她若一心防守,便是向头,半炷香內也攻不进去。”
“別把我带上,我是当面挑战落败於她,与你不同。
你那是贪人家姿色,趁夜偷袭,结果被打得哭爹喊娘,一身骨头没剩几根完整。
也就东云妹子脾性温和,饶你三分,若是换我家婆娘,定叫你有来无回!”
疤头老脸一红,正要爭辩两句,却见一道黑影笼过来,知道是向头儿,连忙噤声。
全阁上下,谁不知史冬云是向头儿挚爱?
只可惜落有意,流水无情。
“开个盘口,我赌半块仙石,东云胜。”
正事之外的向轩,脸上的冷硬都软下许些。
“向头儿,你这么赌,可没人与你对庄。若东云输给那书生,在场一人一把雪,塞我裤襠!”
疤头一挥手,大言不惭。
黑子比他冷静:“头儿,既然你也觉得那小子会输,又何必比这一场?徒耗体力。”
“这年轻人来得诡异,先试试他的底色,若是身手不错,即便不胜,也招进来。
即便那妖狐伤得再重,法力十不存一,那也是能和金丹修士交手的存在,人手多些,我也更有把握。
更何况……”
说到这里,向轩忽地掐住话头。
黑子疤头也默契闭口,不再说话。
“呜——”
马队围起的空地內,铁棍划破霜雪,发出刺耳的尖啸。
两人的交手,隨著史冬云搅动风雪的一棍,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