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隨身走,刃由心发。
江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释放了原始野性,酣畅淋漓的畅快感。
狩猎与战斗,是源自人类基因深处的渴望和本能,只是被现代的文明社会深深压抑著。
一朝释放,便如洪水猛兽,汹涌澎湃。
黑月刀影无光,即便漆黑,在这惨白的世界中,却一点也不显眼。
反观史冬云的棍,舞成一片片黑色的帷幕,让人目不暇接。
刀光棍影间,江涯越战越酣。
他刻意收著念头,不让黑月切断一切的效果生效,为的就是能把这场打斗延续,同时试试自己新学的刀法和全新的身体素质。
结果,自然比想像中好。
史冬云一个女子,兵器却沉重异常,每一棍落下,似乎都带著千钧之力,声威搅动风雷。
但江涯总能快她一步,抢在棍势蓄满之前,一刀劈落。
刀棍相交间,断开史冬云的力道衔接。
史冬云的招式发力好比一道流水线,江涯总能在流水线前端,传输刚刚步入正轨时,將其切断。
截刀法,无愧一个“截”字。
这样一来,即便江涯在力量上逊於这位女子,武道经验更是远远不及,却能在对决中占据上风。
“鏘!”
刀棍再一次相接,那种生生截断他人的快意,再度涌上心头。
自己现在的实力,江涯有了个底。
在不动用黑月特效的前提下,与眼前女子不相上下。
但这场比试,必须要胜。
这批马队的目的是寻找妖狐,和自己的任务並无二致,跟著他们,即便找不到,大概也有些线索。
江涯抽刀撤步,漆黑的棍影果然跟来,他拧身一刀,劈在棍尖附近,力道不大,却让其走势出现偏移,自己趁机欺身靠近,刀柄重重顶在女子小腹。
“唔……”
史冬云闷哼一声,铁棍胡乱扫出,遏制江涯下一步攻势。
自己连忙后撤,稳定身形。
史冬云终於变色。
她是个细心谨慎的人,不像黑子疤头那般轻视江涯,但对决开始前,要说心里有多重视,那是假话。
可隨著二人一招一式走开,她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难受。
这是她与江涯交手,最为强烈的感受。
她的棍法,讲究势大力沉,粗中有细,进攻大开大合,防守以巧周旋,可谓进退有度。
这种打法,一旦施展开来,对手会在一波波浪潮般的巨力中,被活活压死。
而江涯的每一刀,都切在她即將发力彻底的节点,將她的招式拦腰截断。
这无关快慢,而是对对手发力路径的极度熟悉。
史冬云有种错觉。
好似与她交手的,不是半道出现的陌生人,而是已经交手过无数次的老对手。
这一次刀棍相接,她在棍影刀影之中,看清了江涯的脸。
淡定、平静,甚至……有一丝兴奋!
自己全力施为的攻势,居然给对手打爽了?
史冬云的心头,泛起一丝不妙。
眼前男子,虽说刀法诡异,但力气、速度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可见二人身体素质的差距。
对招时间一长,对方落败的概率,一定越来越高。
可为什么,他仍是一副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史冬云心中,泛起一丝不妙。
难道……
他在藏拙?
他怎么敢!
再温柔的性子,这时候也淡定不下来了。
好胜心被激起,史冬云的出招,开始不管不顾了。
长棍大开大合,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逼得江涯收刀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