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翊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彩,单膝跪地,声音鏗鏘:“末將蒙陛下与军师信重,虽万死不敢辞!必竭尽所能,与將士们同生共死,不负所托!”
“好!”诸葛亮扶起他,又看向刘备,“玄德,此战关乎国运,亮需坐镇曲阿,统筹全局。公可否屈尊,乘坐楼船於后队督战?一则稳定军心,二则……也可就近留意荆州军动向。”
刘备明白诸葛亮让他去,既是倚重其名望压阵,也是让他盯著韩当、孙策。他慨然应诺:“备义不容辞!二弟、三弟,可愿隨为兄一同前往?”
“愿隨大哥!”关羽、张飞齐声应道。他们陆战虽强,但乘船作战亦非不能。
“如此甚好。”诸葛亮最后叮嘱陈翊与徐庶,“记住,此战目標非决战,而是有限打击与试探。接敌后,以快船骚扰,诱敌分兵,集中精锐弩箭与火攻船,攻击其体型较小、落单之舰只。若见其巨舰主力转向,不可恋战,依预定信號,交替掩护撤退。保存实力,探明敌情,即为大功!”
“末將(属下)明白!”
决议既下,整个曲阿朝廷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开始了最后的隱秘动员。
粮草、箭矢、火油、硫磺等物资源源不断运往水寨,士卒进行著最后的操演和休整。
气氛紧张而悲壮,每个人都明白,这可能是江东水军,乃至这个飘摇朝廷的最后一搏。
三日后,夜色深沉,月隱星稀。
芜湖以西的江面上,波涛汹涌。
约定时间將至,陈翊率领的五十余艘江东战船,熄灭火光,借著微弱的星光和江水反光,静静泊在预定水域。
刘备、关羽、张飞所在的楼船则稍稍靠后。
江风带著深秋的寒意,吹得人衣甲冰凉。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著上游黑暗的江面。
子时正刻。
忽然,远处漆黑的江岸上,三堆篝火几乎同时燃起,火焰跳跃,排列成標准的品字形,在无边的黑暗中格外醒目。
来了!
陈翊精神一振,示意旗手发出回应信號——三盏红色的灯笼在桅杆上升起,缓缓画了三个圈。
不多时,一片更大的、更沉默的阴影从上游缓缓驶来。
约五十艘战船,船型与江东船只略有差异,更加狭长一些,船上旗帜全部捲起,桅杆光禿禿的,唯有船头船尾站著影影绰绰、全身黑衣的士卒,肃杀之气隔著江面都能感受到。
为首一艘斗舰上,一名身材魁梧、面色沉毅的老將立於船头,正是韩当。
他身侧,一名银甲白袍、英气勃勃的年轻小將按剑而立,目光如电扫视著江东船队,正是孙策。
两支船队在黑暗中缓缓靠近,最终在江心保持著一段距离停下。
韩当的声音隔著江水传来,低沉而有力:“可是陈翊陈將军?”
“正是!来者可是韩当韩將军?”陈翊回应。
“幸会!孙策在此!”年轻的声音充满锐气。
简单的確认后,双方都默契地没有过多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