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到了旗令官那里,会有一只猴妖当做测验所需,陈兄只需说出它几个动作、几句猿语的意思,便算过关。”
路靖居然突破斩五贼境界了?
陈顺安闻言,有些诧异。
路靖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左右,跟赵光熙决裂那年,刚满三十,不过刚突破真意境界不久。
虽然后有改投门户,在铁钰宗师坟穴获得天大好处的缘故,这才在短短十年间,先斩意贼,更连破三重关隘,至斩四贼境界。
但距离他上次突破,也就一年不到。
不成想,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有建树。
斩灭意贼,效果真就如此显著?
论如今路靖的资质,恐怕也就比陈某差些。
可是陈顺安开辟泥丸,论意念之强、神元之沛,毫不逊色路靖。
并不觉得,斩灭意贼真有这么大的效果。
方仓使一脸的眉飞色舞,喜气洋溢,看得出来,同是讲武堂出身,他对路靖的突破也是与有荣焉。
毕竟刘青衣那如同神魔,几乎单凭一己之力便镇压赵光徽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如今自己这边,多了尊能跟务关营分庭抗争之人,讲武堂的武者,在斩妖时也多了些底气。
所以陈顺安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猜测或许是路靖另有机缘。
但见方仓使这幅模样,也并未多说。
而那‘猴妖当做测验所需’,也不难理解。
那只大运江豚,现在可是整个武清粘杆处的心头宝,那是专门开辟出一条河湾,好吃好喝当祖宗伺候,任何生人都难以靠近。
自然不可能放任一大批江湖骗子,冒领此任务,去接近大运江豚。
需略作筛选,考验本领才行。
只是……
猴妖?
陈顺安心底突然一咯噔。
他的神性,乃亲近水中百灵,而非亲近百灵啊!
那猴妖的妖语,他也不懂啊!
“这武清粘杆处也太草堂班子了吧,既然是翻译江豚之语,找些虾兵蟹将,哪怕是巡海的夜叉也好啊,咋搞只山里跑的?!”
陈顺安心底腹诽几句。
穿过回廊,公廨正堂的热闹扑面而来。
悬着河道详图的墙壁下,一道道武者身影鱼贯其下,或是领取任务,或是交接命令。
几名浑身悍勇之气的年轻人,气势汹汹,领了任务,攥着腰刀从陈顺安两人面前大步经过,声音铿锵,
“上次夜袭三岔口的泥鳅精,还未伏法归案,我们兄弟几个联手,定要借此机会,扬名武清县!”
“小心些,那泥鳅精滑不留手,连务关营和林守拙几个前辈专程蹲守数日,也一无所获,我们可得打起万分精神。”
“怕他做鸟!伤我乡亲,便是蹲他一月一年,我也得给它身上戳几个窟窿!”
陈顺安稍稍驻足,让出路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
片刻后,陈顺安和方仓使走到了一位旗令官面前。
这旗令官面膛黝黑,腰间悬着柄虎头刀,听方仓使说明来意后,只抬眼扫了陈顺安一眼,便朝身后喝道,
“把猴妖带过来!”
“是,大人!”
武者应着,转身往公廨后院跑。
不多时,后院传来“哗啦”的铁锁声和某种焦急的声音。
然后武者神色匆匆回来,额角沁着汗,哭丧着脸道,
“大人,那猴妖死了。”
“什么?怎么会死?”
旗令官猛地拍案,案上的文书都震得跳了跳。
“药房的医师检查说,那猴妖连续工作三日,不是强行蹿高蹬地,表演肢体语言,就是啸叫猴啼……给累死了!”
旗令官闻言,脸庞顿时一黑。
那畜生竟如此不中用,区区三日就累死了?
我还连续干了五日不曾眯眼呢!
“那快去调只妖怪来啊!”
“还在四处搜寻呢……大人你也知道,寻常妖精也就罢了,像这种开了灵智,甚至能沟通的,那真是比三条腿的蛤蟆都难找!恐怕还得几天才行……”
“这……”
旗令官回头,看着面前陈顺安,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
陈顺安此獠,可不好招惹啊。
看起来,似乎是个老好人。
又是救了洪俊贤,又是出资抚恤育婴堂。
可跟他作对的,似乎都没啥好下场。
而且现在更是有赵光熙,这一武清辘轳头给他撑腰、跟马良才这位乾宁使交好。
那真是黑白通吃,人脉通天了。
路领办这两日便会出关,带着通过检验的能人异士,前往大运江豚所在。
真让陈顺安再等几天,那可就错过了。
以陈顺安的秉性,不得给自己上眼药?
想到这,这旗令官一咬牙,从桌子下取出一枚竹筹,写了陈顺安的名字、履历。
又让陈顺安签字按押,一番流程,最终递给陈顺安一套衣服、一双鞋袜。
旗令官道:“陈兄,我也不瞒你,按流程来说,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但我素来听闻陈兄美名,想来既然敢来领取此任务,也是有十足把握,便做主无需考核,算你直接过关,可直接跟着路领办前往江豚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