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而邱辰看了眼脸色各异,心思不同的三人,沉默了下,继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变,状若无奈离去。
但一离开深坑,动作神速,双臂一展,若草上飞鸿,便落至山脚,更是含住一口內息,又朝武清县去了。
剩下三人迟疑了剎那,继而也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追上。
既然仙缘已经爭不到了,那赵光徽剩下的家產、钱庄、商铺,自然是谁先下手,就是谁的!
毕竟是草堂班子,怎么可能有明確的章程,划分谁是谁的,还搞什么论功行赏。
谁先抄家,便归谁!
赵光熙在四人中,武道修为最弱。
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渐渐被三人拉远距离,只能眼睁睁看著三人消失在崎嶇山径尽头。
“该死,这些朝廷的狗官,办事最后一个,抄家第一个!”
赵光熙咬牙切齿。
……
“老陈,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你人?”
林守拙看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林守拙,扛著一只铁锹,目露狐疑之色。
不知是否是林守拙的错觉,他现在总觉得老陈神神秘秘的。
兄弟还是那个兄弟,无论模样还是性格,都没变。
但偶尔却会给林守拙一种如见汪洋深渊,惴惴不安,心底战慄的错觉。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真意高手!
超了陈顺安一个大境界!
哪怕老陈身具三炼武体,大器晚成,那也只代表日后的潜力!
可是,可是,为何会这样……
林守拙有些茫然。
四个领头的各自离去。
剩下一眾武者自然只能打扫战场。
尤其是地宫中的尸山血海,残肢断臂,哪怕是以这些久经生死,见惯了尸体的武者,也是见之触目惊心,有的年轻人更是面露菜色,呕吐不止。
石灰消毒,烟燻驱疫,一些还有利用价值的兵器和器具,也收集起来。
至於尸体,按规矩来说,並不会归还死者家属,而是该统一焚烧。
陈顺安看了林守拙一眼,没有多说,取了木头,运掌如刀,削成块状,简单钉成一只简陋的棺材。
然后,將程彬那蜷缩著,只留一具乾尸的遗骸,放入棺材中。
林守拙顿时沉默了下来,下意识想抓向腰间烟杆,却抓了个空。
为免琐物妨碍,今日他轻装上阵,將烟枪留在了三岔口。
“埋了吧。老程怕火。”
林守拙懨懨说了句。
原则上讲,不能私自收殮尸首。
可陈顺安、林守拙两人,一定程度上,已经能代替原则。
片刻后。
八家庄,乱葬岗。
一处还算平整,地势开阔的坟地上。
又新起一座土包。
没有坟碑,也无石台。
陈顺安、林守拙两人立於土包前。
江湖儿女,生死一瞬,不兴大操大办。
再说了,程彬这廝一点遗產都没留下,更非本地人,只有远在家乡的一对老父母。
穷人不可富葬、富人不可穷埋。
能入土为安,已经难能可贵。
而且,陈顺安犹豫了下,还是托道上的兄弟,撬开了霍寧的嘴,知晓了小蛮的埋尸地点,將其尸骨寻来,让程彬两人合棺同葬。
至於赵光徽曾经的狗腿子,诸如霍寧等人,自然也披枷戴锁,禁足起来。
该报官报官,该劝降劝降,莫名其妙人间蒸发就蒸发。
这些琐事,陈顺安也用不著操心。
林守拙只顾著一袋又一袋的吸闷烟。
今晚林守拙的菸癮犯了,临走前还专门朝同僚借了烟杆、几袋菸草。
但不知为何,怎么抽都不得劲儿。
良久之后,林守拙才瓮声瓮气道,
“老程吶,下辈子,別再上蹦下跳的成了瘸子。”
陈顺安倒了一杯美酒在土包前,回头看著附近环境,
“后有松林,前有小溪,夏有朝霞,冬有雪景,便宜你了。”
陈顺安笑著摇了摇头,然后豁然转身,朝林守拙抬了抬下頜,道,
“走吧。”
“走哪儿去?”
陈顺安似笑非笑道:“还有一桩好戏,没演完呢!”
……
三更天,光徽钱庄。
火把的红光舔著夜空,把刘刀疤的脸照得一半明一半暗。
他敞著粗布短褐,腰间挎著柄寒光森森的环首刀,手指漫不经心地敲著刀鞘,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尖上。
而在他的身边,鳩禪慧一身袈裟,双手合十,自顾自的低声念经著。
在钱庄四面,一群水三儿也都提著刀枪,火把映得兵器尖儿发亮,把钱庄前门后门堵得严严实实,火光圈成一道红墙,连只耗子都跑不出去。
而在附近的民居、客栈窗户后,有不少百姓都兴致勃勃的看著热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