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连自己多看她一眼她便会羞涩得脸红,何曾会这般痴痴的瞧著自己,眸子都不挪动半分。
苏南卿温婉一笑:“嬪妾所在乎之人皆已离去,如今只想珍惜眼前人,好好去爱在乎的人。”
萧衡轻抚她的手,望著远去的天灯道:“这是你亲手做的天灯吗?”
“是,嬪妾还有一盏未放,皇上可要陪嬪妾一起放?”她满是期待的看著萧衡。
“好。”萧衡一口应下。
踏雪连忙將亭中的天灯拿了过来。
看著萧衡同苏南卿繾綣的画面,不禁红了眼眶。
这一夜,萧衡自是同苏南卿回了玉芙殿。
第二日,圣上的赏赐便源源不断送进了玉芙殿。
綾罗绸缎,金银瓷器,屏风摆件,皆华美不凡。
苏南卿指尖轻轻抚摸著朱翠首饰,件件都美的耀眼,却是生了一指的凉意。
这一次的赏赐,总算不是因为该有的份例,也不是因为皇嗣。
而是她自己深得圣心,才有的赏赐。
苏南卿拿起一支金累丝嵌珠流苏簪,对著铜镜比在髮髻上:“踏雪,你瞧我戴这流苏好看吗?”
她声音如江南春雨般细腻,眼眸深处却浮动著化不开的墨色。
踏雪笑吟吟道:“好看,小主戴什么都好看。”
苏南卿嫣红的唇微微翘起:“你说,我还有机会戴上这支髮簪吗?”
“一定有的小主,您入宫后,虽宠爱没有熙妃娘娘浓厚,但皇上还是一直喜欢您的,只要多熬几年,便可到嬪位了。”
“喜欢?”苏南卿轻轻一嗤。
他喜欢的,不过是她的乖巧懂事,安守本分罢了。
苏南卿指尖捏著流苏簪,皓腕轻转將簪子插入发间,碎金流苏隨著动作轻晃,在鬢边盪出寒星光芒。
她看著梳得一丝不苟的髮髻,突然拧眉道:“踏雪,你说,这簪子插进头髮,它会疼吗?”
踏雪微微一怔:“小主,您说的是谁?”
“还有谁啊,自然是头髮啊。”苏南卿眼睛一动不动的看著铜镜。
踏雪轻声道:“小主,头髮哪会疼啊,您莫要多想。”
“怎么会?”苏南卿转头看向踏雪:“头髮亦有血有神经,这髮簪这样尖锐,插进去它肯定会疼。”
“就像姨娘,她脖子被勒住的时候,也可疼可疼了。”
她越说,眼神便越是溃散,紧皱的眉间仿佛是自己在受疼一般。
踏雪见状,连忙蹲在她膝下柔声劝慰道:“小主,事情已经过去了,您莫要再多想了。”
“奴婢还是去请太医给您开一副药吧。”
只有她知道自从姨娘和四皇子没了后,小主在外面时看似一切正常,可一旦回到玉芙殿,一个人安静下来时便会胡思乱想,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当即便要起身去请太医,却被苏南卿抓住了手:“你去请太医作甚,我又没病。”
“我好的很,从未如此好过。”
她轻笑一声,发间流苏沙沙作响:“你瞧,我初次侍寢时便被昭妃截了宠,而昨夜,皇上本是要去瑶华宫的,却来了我这。”
“我是不是很厉害啊——踏雪?”她拖长了音调,眼角嫵媚而得意地挑起。
踏雪见状,也唯有顺著她的话说下去:“是,小主厉害,您以后会更厉害的。”
苏南卿悠悠一笑,抬手抚了抚鬢边的流苏:“原来——报復的感觉竟是这般痛快。”
说完,她眸色驀地一沉,眉眼间的温柔顿时变得犀利无比:“还有杀害姨娘的凶手,我一定要將她寻出来,將她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