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城方向。
严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躬身退下善后。
御园內,宋桓听著黄承恩的匯报,眉头微微皱起。
尤其是听到陆沉舟竟然能以一当十。
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你觉得陆沉舟像是武学天才吗?”
黄承恩看过他的根骨。
並不像是所谓的武学天才。
可偏偏他一介书生,不仅能躲过袭击,还能完成反杀。
最离谱的是,从头到尾毫髮无损。
也没有看到哪家的一招招式,更別提许赋的天罡游龙步。
完全就是一力破万法。
“陛下是怀疑陆沉舟偷偷习武?或有家传武学?”
宋桓没有言明,但也没有否认。
“这段时间,对他的调查如何?”
“很乾净,非常乾净。”
“从他出生到成年,在到拜师龙门派游歷红尘,事无巨细。”
“但我们发现了,自从纳兰初见退婚之后。”
“他整个人都变了。”
“就连他府上的僕人都说,变得有些陌生,但是还记得曾经的事。”
黄承恩也是好奇。
难道真有人经歷了大起大落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念头通达?
可那都是劫后余生的领悟。
陆沉舟不过是为情所困。
不会真为了一个女人,终生不娶吧?
君臣对视一眼。
这很难说。
这傢伙太过妖孽。
根本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陆府发生了大事,很快就不脛而走。
儘管衙门努力封锁消息,还是抵不住乌衣巷那么多旁观者。
“听说了吗?陆道长遇袭了!”
“啊!从未听闻陆道长与人结怨,莫不是遭了嫉妒?”
“我一个表亲的姑姑的儿子说,这分明就是情杀!”
围观者把视线聚集到了角落的一个老妇人身上。
“你想啊,纳兰初见看到陆道长身边的柳如是心生嫉妒....”
当即有人反驳:“不可能!”
“听说陆道长把祖传的配方都无偿送给了纳兰小姐,这是哪门子出来的嫉妒。”
“依我看,要说情杀,也是关於马湘兰。”
嗯?
还有大瓜?
眾人纷纷期待他的下文。
“你们没注意吗,那马湘兰住进了陆府。”
“前段时间,有人可看到她跟寧卿云同游溪山。”
“这不可能吧,你是说陆道长横刀夺爱?”
“陆沉舟不是说终生不娶吗?”
“这话你也信?你没看他现在两个艺妓在身旁。”
一时间诸多版本应运而生。
而故事的主人公,现在还在关在衙门里。
原本不肯认罪的李慕白。
仅仅过了一夜改口认罪。
一口咬定自己是为好友出气雇凶杀人。
陆沉舟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
但是新任汴梁知府却是一夜未眠。
先是严阁老,后是钦天监,再到后来宫中来人。
让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的背后並不是他能掺乎。
三天后,一场诡异的“审批”在衙门进行。
没有证人,没有辩驳,府尹匆匆宣判。
按照《大胤刑律》。
杀人未遂,仍以谋杀已伤论,判绞刑。
行凶者,被判绞刑。
雇凶者李慕白改判脊杖二十,流三千里。
寧卿云遣返原籍的途中,不幸遭遇山贼殞命。
隨后李慕白也死在流放的途中。
“你是说,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书房里,听到这消息的柳如是觉得奇怪。
思来想去也没有觉得,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李慕白诱湘兰出府,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復。”
陆沉舟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可能吗?”
“当时的巡城御史是严党的人。”
“若我们坚持是刺杀,他们会把案子做成逆党行凶。”
“藉此名头牵连更多的人。”
马湘兰一怔。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公堂之上,陆沉舟愿意和解。
如果在继续追查下去,那些暗中帮助过她的都会被卷进来。
“可你的名声...”
陆沉舟苦笑了一句。
“我现在还有什么名声?”
外界都传得天乱坠人云亦云。
“比起人命,这些不过是浮云尔。”
陆沉舟怀疑是严维中斩草除根。
可只有严维中知道,这件事並不是他做的。
“表哥。”
她突然问:“那...还有下次吗?”
陆沉舟闭著眼睛思考,同时轻声回答。
“不清楚。”
“有人需要时间。”
“严维中党羽遍布朝野,现在翻脸为时过早。”
他是真不想跟这些老狐狸爭斗。
斗不过啊。
走一步看三步,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现在骑虎难下,实属被逼无奈。
“公子。”
小环推开了书房的门,探出了小脑袋。
“纳兰小姐和国师来了。”
陆沉舟稳了稳心神,让两人先回房休息。
这几日的牢狱之灾,连觉都睡不安稳,眼睛都是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