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的地形你熟吗?”
“还行,来过,走过。怎么了?”
“掠夺盐场镇的那群混蛋,是被你哥哥从赫伦堡里赶出来的血戏班的残余。既然你现在没別的事,不如带些人,把这些藏在暗处的混蛋出来。”
“我这次只带了几个人过来。”
“我拨二十个骑兵给你。够不够?”
“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出发吧。”
有了玛莎贴身护卫,爱丽丝身边便不再需要桑鐸·克里冈的保护。
要知道,掠夺者时期的玛莎,手持武器时,便能与一个拿著草叉的成年男性农民抗衡。而如今,身为资深烈日行者的玛莎,以一敌五都不在话下。如此一来,桑鐸·克里区自然可以被派去执行其他任务。
至此,盐场镇这边的事情,初步都安排妥当。
眾人休息了一夜。
次日清晨,金色黎明的兄弟们便热火朝天地投入到城镇重建工作中。
在这片废墟之上,刘易褪去金光灿灿的鎧甲,换上朴素的灰色短衣,以身作则,亲自带领战士们清理废墟里的残垣断壁倒塌的房屋横七竖八,腐败的户体散发著阵阵恶臭,焦黑的樑柱凌乱地散落一地,这般悽惨景象,就连早已习惯鲜血与战爭的士兵们,都不禁沉默不语,神色凝重。
当所有受难者的遗体都被清理出来后,眾人將这上百具遗骸埋在了镇子外的一座荒坡上。
刘易还亲自为他们主持了葬礼,神情庄重肃穆。参加葬礼的,除了金色黎明的战士和难民,还有寂静岛修会派来的代表。
仪式结束后,刘易面向所有在场人员,再次著重强调,唯有以光明之道取代如今腐朽的贵族统治制度,才能为七国带来长久的和平,才能让公义和法律真正成为弱者的坚实盾牌,抵御贵族及走狗们的肆意侵扰。
几百人齐心协力,盐场镇的废墟很快便被清理乾净。曾经繁华热闹的小镇,此刻真正成了一片白地。
然而,修建房屋並非易事。刘易既然打定主意將盐场镇发展成一个贸易港,自然不能让镇子里满是简陋的窝棚。至少得按照修建金色黎明军营的標准,修建成砖木混合结构。
可伐木烧砖这些工作,用不了几百人同时参与。为了减轻盐场镇的后勤压力,刘易思量再三,决定留下两个中队维持治安,安排几个工匠和格雷姆主持重建工作,隨后便带著剩下的战士押解著考克斯一家返回圣莫尔斯修道院,准备接收新兵,进一步扩充队伍规模。
此时,桑鐸·克里冈带领著三十名骑兵,早已循著强盗们留下的踪跡,一路追击而去。
根据昆西·考克斯的供述,来袭的匪徒大概也是三十多人,他们打著血戏班的黑山羊旗帜。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很多匪徒身上胸口缝有各式各样的纹章,有若干斧子、箭和鮭鱼,一棵松树、一片橡叶、一些甲虫和矮脚公鸡,一只野猪头,还有六把三叉戟一一这些人都是被领主老爷们拋弃的残人。
所谓残人,就是逃兵,他们或是被迫,或是主动地离开了领主的军队,又因惧怕惩罚、不认识路等种种原因,无法回到家乡。
他们身无分文,除了手里当作武器的锤子或者镰刀,运气好点的,或许还能有一件破旧的罩袍蔽体。
为了在这陌生之地活下去,他们什么都敢做,什么都能做。残人既是战爭与混乱的受害者,却又在无奈之下,成了加害者。对於普通平民而言,他们就是一场可怕的灾祸。
在三叉戟河入海口上游,临近国王大道的一处森林里,桑鐸骑在马上,神色冷峻,开口问道:“还有多远?”
“一天的路程。”吉米踢了一脚地上的户体,说道,“这小子就是洗劫盐场镇的匪徒之一。”
他从尸体身上捻起几颗盐粒,仔细端详著,“应该是受伤后,被同伴扔在这里的。”
“走吧,继续追。”桑鐸一甩韁绳,语气不容置疑。
一行人继续沿著河流向上游追捕,在一处渡口旁,他们突然看到三个骑士领著五十名骑兵及弓箭手,从前方迎面而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对面领头的骑士,见克里冈等人衣著整齐、装备精良,立刻让魔下土兵们迅速展开阵型,搭弓射箭,箭头齐刷刷地瞄准了金色黎明的战土们。
“哼,在询问別人姓名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么?”桑鐸冷哼一声,语气带著几分不屑。
“我是阿伍德·佛雷爵士,这两位是唐纳尔·海伊爵士以及哈瑞斯·海伊。我从未见过你们的旗帜!”阿伍德爵士高声回应,目光中满是警惕与质疑。
自从刘易在红粉城旁的那个小村子升起了红底金日七芒星旗后,金色黎明的战士们无论是清剿强盗,还是驻守据点,始终高举著这面旗帜。
这面旗帜,是他们的信仰象徵,是安舍的神圣標誌。然而,对於传统的骑士阶层来说,这面旗帜实在太过陌生。
面对阿武德爵士的质问,桑鐸·克里冈轻扯韁绳,向前一步,朗声道:“我是桑鐸·
克里冈,这些是我魔下的士兵,我正带著他们追捕一伙强盗。”
“桑鐸·克里冈?!见鬼,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头上的疤痕怎么不见了!?”哈瑞斯·海伊爵士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抓了抓头顶的头髮,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