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翌日一早,萧寂昨夜去赴宴的事,便有了回报。
他收到了三封拜帖。
分別来自太子,二皇子,还有六皇子。
六皇子那边,还不到时候,萧寂以公务繁忙为由推脱了。
二皇子那边,倒是没有直接推脱,只道最近染了风寒没好利索,怕传给了二皇子反倒不妙,待他好了,再登门拜访。
然而,却又在当日晚些时候,回了太子一封信,只道迎春河对岸开了家酒楼,名春芳宴,厨子是江南来的,糕点做的一绝,让太子有空可以去尝尝,旁的,什么都没提。
但送走了信,萧寂便起身换了身银白素锦云纹广袖衫,出了宫。
太子在收到萧寂的来信后,便微服出了宫,带著两个护卫,找到了春芳宴。
街道之上人来人往,春芳宴档口前排著买点心的长队。
太子不知萧寂那信是什么意思,只能抱著试探的心態,来此一探究竟。
恰在此时,一只棕背小伯劳適时出现,落在太子头顶,踩了踩他的脑袋,在太子发现后,抬头时,便看见伯劳飞起,落在了酒楼二楼的窗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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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窗里坐著的人,正是萧寂。
萧寂若无其事地喝著茶,从始至终不曾往窗外瞧过一眼,当太子出现在他面前时,还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讶神態。
正想装模作样的起身行礼,就被太子拦了下来:
“我出来时不曾与家里打过招呼,不用见外。”
萧寂便也理所当然地坐了回去,便不再说话。
太子看著面前空空如也,连杯茶也没点的桌面,先是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待萧寂吃得差不多了,才道:
“难得与先生偶遇共用晚膳,不知道先生爱吃什么,可还合口?”
萧寂在旁人眼里是十恶不赦的阉人,但太子倒是个放得下身段的,竟以“先生”相称,也算是给足了萧寂顏面。
萧寂頷首:“自家人,公子见外了。”
这一句自家人,算是给足了太子信號。
太子当即亲自为萧寂倒酒。
酒楼不是说话的地方,太子下这拜帖,本就是为了试探,眼下,萧寂只一句话,对於他来说,就算是表明了態度。
也不急功近利,只閒聊些风雪月,有的没的。
萧寂起初还耐心十足的回应著,但待天色渐晚,迎春河之上灯亮起之时,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酒楼对面的青楼之中。
两座楼离得倒是不远,从春芳宴窗边的角度,刚好看得见那青楼之中,一女子正蒙面坐於戏台之上,抱著琵琶。
琴弹得如何,听不真切,但那曼妙身姿,窈窕身段,倒是看的一目了然。
太子见萧寂走神,便也下意识顺著萧寂的目光朝对面望去。
“犹抱琵琶半遮面,这迎春河我过去不曾来过,不知这明珠倒真是藏在凡世间。”
萧寂頷首,没否认。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开口道:“的確是明珠蒙尘,此女命格上,有些说法。”
太子一愣:“先生还懂这些?”
萧寂摆手:“不敢当,略有涉猎,倒也看得出几分端倪。”
太子好奇:“敢问先生,有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