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在震颤。
岩壁在抖动。
一条火龙从岩流中跃起,一下子便將那火蠑螈和报信的捲入了岩流之中。
钟隱年伸出左手,手上的指环开始转动,妖气魔气混杂著灵气顿时破体而出,所有的牢笼在这一瞬间被冲刷成了粉末。
钟隱年救不了这里其他的人,无论是妖是魔还是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他们敢闯入魔界,便早该做好了这种准备。
他在一群昏迷不醒的人族修士中锁定了一眉目清秀的男子,在一声喝戾声中,化身一只巨大的火凰,抓住萧寂和那男子,一头便扎进了那炙热翻涌的岩流之中。
彼时,魔宫中一派祥和。
螣蛇夫人心情颇好,宴请了妖魔两界几十位有所造诣的贵客。
她倚在魔宫大殿主位之上,两条修长白皙的长腿交叠,裸露於眾人视线內。
席间摆著上好的酒水,各种看不出原型的肉类,生熟都有。
大殿中央有各色美艷女妖正在献舞,还有一群身材壮硕的男魔,围在她身边,为她按腰按腿餵酒。
但殿內眾人却並非都如她一般喜形於色。
有一部分,倒是发自內心的高兴。
妖魔共主降世还没多久,魔界便又要易主了,螣蛇夫人显然比那妖魔共主好对付很多,只要他们抓住机会,弄死了螣蛇夫人,下一个坐在那大殿主位上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有一部分,在静观其变,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只有少部分,脸色不怎么好看。
螣蛇夫人看著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狼王:
“阿映,可是有何心事?”
狼王阿映抬头看向螣蛇,也不提钟隱年,只道:“你今日这妆容甚丑,眼角处那两个点像眼屎,看著不如何吉利。”
螣蛇脸色一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当惯了走狗,还真认了主不成?”
阿映狼耳抖了抖,无所谓道:“嘴也臭,人肉吃吃便罢了,早就叫你不要连著大肠一起吃,怕是又偷吃了不少吧?”
螣蛇闻言,一脚蹬开正在为她按腿的魔族男子,站起身,抬手间,腕间的蛇形手鐲便化作一柄尖细的利刃朝著阿映刺了过去。
阿映不久前才受过伤,抽出大刀挡在自己身前,挡下螣蛇一击,齜牙道:
“你莫要得意,老子迟早有一天咬断你的脖子。”
螣蛇冷哼一声:“今日这大好的日子,老娘不欲与你一般见识,你且等著吧,早晚有一日,你也得沦为老娘的炉鼎。”
阿映突然翻了个白眼,舌头吐出老长,做了个呕吐的神情,又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杯酒,发出了呕的一声,终於吐在了自己面前那一盘看不出是什么肉类的菜餚上。
他此举,无疑是激怒了螣蛇。
螣蛇本就是妖物化形,但品种卑贱,在蛇族身份低微,受了不少欺凌,后一怒之下以妖入魔,屠了自家满门。
眼下暴怒,原本两条修长的大腿顿时化作蛇尾,半张脸上生出鳞片,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阿映面前。
阿映前些时日刚刚断了条手臂,新手臂长出来时日不长,还没能完全磨合好。
跟螣蛇交手几招,打得大殿里人仰马翻后,便逐渐落了下风。
就在螣蛇尖细的尾尖即將插进阿映心臟之前,大殿之外一团火球便砸了进来,整间大殿顿时被火海席捲。
一只偌大的凤凰由火焰中凝聚,燃著火焰的翅膀猛地插进螣蛇腰腹,又用力划过,当即便將螣蛇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