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隱年本想著出来再向萧寂表示一下打扰的歉意,然后赶紧闪人。
却没想到,他前脚刚迈出洗手间的门,后脚就看见萧寂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微微颤抖著,似乎正在经歷著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
白隱年心头一紧,连走到萧寂身边,半跪下来,问他:
“怎么了?”
萧寂也没想到好些天未曾发作的疼痛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全身血管像爆破了一般在全身迅速涌动。
所有的细胞都在被打破又重组。
五臟六腑都拧在一起。
他手臂上的红色纹路愈发明显起来,甚至开始顺著手臂,向右肩以及胸膛上蔓延。
喉咙里像卡了尖刺,说不出话来。
萧寂蜷缩在床上没有回应。
但看见那正在逐渐蔓延红纹的白隱年却立刻就明白了萧寂此时正在经歷著什么。
这也是白隱年的来时路。
“深呼吸,萧寂,別怕。”他出声试图安慰萧寂。
萧寂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没事。
但白隱年却误会了萧寂的意思。
他伸手握住了萧寂的手,在萧寂又一次浑身轻颤中,將人捞起来搂在了怀里。
他一边顺著萧寂的背,试图帮他缓解疼痛,一边对萧寂道:
“受不了可以咬我。”
萧寂將下巴抵在白隱年肩头,静静感受著自己身体的状况。
不多时,痛感逐渐消失。
萧寂整个人也鬆懈下来,靠在白隱年怀里,轻声道:
“谢谢。”
这种剧痛是每一个身体发生异变的人都要走的必经之路。
所谓的浑身抽搐,其实就是在剧烈疼痛下引发的痉挛。
就连白隱年那个时候,也曾几度痛到死去活来。
所幸这种疼痛每次维持的时间都不会太久。
而在完全完成异变后,便不会再次反覆。
像萧寂这样平静地反应,白隱年还是头一次见。
他能感觉到萧寂还在刚刚那阵剧痛的余威之下轻轻颤抖,也没鬆开萧寂,只依旧抱著他,调侃了一句:
“这么能忍?换作別人早就满地打滚了。”
萧寂深吸口气,整个身体的力道都倾向了白隱年,嗓音有些沙哑道:
“那太丑陋了。”
白隱年闻著萧寂身上的气息,脑子里全是萧寂那张,他现在看不见的脸。
的確很难想像萧寂那样的长相,躺在地上来回打滚是什么样子。
事急从权,抱也就抱了。
但现在,萧寂缓过神来,白隱年再抱下去,就有些冒昧了。
於是他轻咳一声鬆开手,战术性对萧寂道:
“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走出房间,捻了捻自己的手指,还能清晰的回想起刚刚萧寂贴在自己胸膛上战慄的节奏。
白隱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耳根子火烧火燎的难受。
他走到厨房,给自己灌了大半杯冷水,才勉强觉得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消散了大半。
低头看著自己腰间的浴巾,想了想,到底还是回了趟楼上,换了条乾净的作战服,这才又下楼来,倒了杯温水,回到萧寂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