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屁顛屁顛跟上，回头还衝赵凯做了个鬼脸：

“听见没？跌份儿！回家练练眼力去吧您嘞！”

回到四合院，周不言小心清理那块邢窑瓷片。

泥垢褪去，露出温润如玉的胎体，釉面虽残，但那种“类银似雪”的质感在阳光下隱隱流动，美得惊心动魄。

胖子看得嘖嘖称奇：

“言哥，这破瓦片…哦不，这宝贝，能值多少？”

“邢窑上品，虽是残片，但特徵明显，品相尚可，遇到对的人，小几万总是值的。”

“关键是，这是唐风，正合我博古架之需。”

周不言满意地收起瓷片。

这时，林雪晴引著一位客人进来。

来人约莫三十出头。

穿著一身剪裁合体的香云纱旗袍，勾勒出成熟丰腴的身段。

眉眼嫵媚，自带一股慵懒风情。

她手里提著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

“周老板，冒昧打扰。”

女人声音软糯，带著点吴儂软语的腔调：

“我是隔壁街【雅韵轩】的柳菲。

“听说周老板搬了新居，眼力更是了得，特来拜会。”

她目光流转，在周不言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胖子，最后落在书桌上那块刚清理好的邢窑瓷片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柳老板客气了，请坐。雪儿，泡茶。”

周不言起身相迎。

这柳菲在古玩圈小有名气，经营著一家专攻文房雅玩的小店，人脉颇广，也颇有几分眼力。

柳菲落座，將紫檀木盒放在桌上，轻轻打开：

“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一方老坑端砚，请周老板品鑑。”

盒中是一方隨形端砚，石色紫中泛青，石质细腻，雕工古朴，包浆厚润，一看就是开门的老物件。

周不言拿起端详。【空痕鉴】反馈：

清中期老坑端砚，石品上佳，雕工为粤东风格，实用与收藏价值兼备。

確实是份厚礼。

“柳老板太破费了，这方砚台不错，清中期的老坑料，雕工也地道。”

周不言放下砚台，开门见山。

“柳老板登门，想必不只是为了送礼吧？”

柳菲掩口轻笑，眼波流转：

“周老板真是爽快人。”

“实不相瞒，今天在潘家园，我可是远远瞧见了您那慧眼识瓦片的风采。”

“连【宝源斋】的赵少都在您面前栽了跟头。佩服！”

她身体微微前倾。

旗袍领口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一股淡淡的、成熟女人才有的幽香飘入周不言鼻端：

“我手里呢，有件东西，自己拿捏不准，想请周老板帮忙掌掌眼。”

“当然，不会让您白忙。”

胖子在一旁看得眼睛有点直，被林雪晴悄悄拧了一把胳膊才回过神来，赶紧低头喝茶。

周不言神色不变：

“柳老板言重了。东西带来了吗？”

柳菲从隨身的坤包里取出一个用锦缎包裹的长条形物件，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幅捲轴。

她將捲轴在桌上缓缓展开。

一幅设色绢本古画呈现眼前。

画的是《秋江待渡图》，山石树木，江面扁舟，一个文士在岸边眺望。

构图疏朗，笔法看似古拙，但线条略显僵硬，设色也浮艷了些。

“家传的一幅老画，说是明代的，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柳菲指著画面，黛眉微蹙，带著几分楚楚可怜：

“周老板，您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