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內的人只有几位太医和一直贴身侍候的大监。
见到如今的情景,又怎么会不知是怎么回事。
四皇子!四皇子!竟是反了!
大监脸色变幻莫测,尖著嗓子开口,“奴才斗胆,敢问四殿下深夜带兵,强闯皇宫是什么意思?”
四皇子扬了扬眉,“大监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本殿下不是说了,前来救驾?”
——
夜间的冷风吹过,吹得树上叶子簌簌地响。
“殿下?可要……”
卓阳一改往日的散漫,身著盔甲,此时竟带了一股肃杀之意。
齐佑璋负手而立,看著不远处的宫墙內火光隱现,面色冷峻,“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么呢?卓阳不敢细想,垂首退至一旁。
皇宫中硝烟依旧。
似是刚刚的针灸终是起了几分作用,龙榻上的人动了动,忽地睁开眼,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大监见状,忙上前扶起,小心侍候,“圣上?”
四皇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大监对父皇当真是忠心耿耿。”
不过短短月余的功夫,原本身体康健的身躯已然消瘦下去。
圣上用了些清水,压下喉咙间的痒意,“朕还没死呢!”
他的手狠狠地拍了下床沿,他昏迷並不是对外界毫无意识,听见老四这样的忤逆之言,如何不震怒?
“父皇何必再逞强?您如今连朝会都难以露面,还是趁早退位让贤吧。”
圣上闻言,笑了起来,“你非嫡非长,论能力德行,皆不如佑璋,你哪来的资格接位呢?”
“眾多皇子中,朕最疼你,没想到你如今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纵使圣上缠绵病榻多日,身形瘦削,但那股不容置喙的帝王之势仍旧让人本能地瑟缩。
四皇子眼神不免有些闪躲,意识到后心中恼怒。
疼他?怕是抬著他跟太子打擂台,拿他做试刀石吧!
四皇子这样想的,自然也就这样说了出来,“父皇,你就是看重齐佑璋!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偏扯著疼爱我的幌子?”
“不过再怎么样也无所谓了,太子如今远在苏州,等他赶回来,什么都晚了!”
圣上的呼吸有些急促,似是被这不孝子的话气到了,他身为天子,看重培养储君不是应该的吗?
即便他曾经確实藉此抬举虞家,但那又如何?老四在这个过程中得到的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吗?到底是曾经在眼下长大的孩子,圣上如何能不寒心?
“父皇,这么多天了,太医院做什么吃的?竟然还没查到您的病由?”
四皇子笑出了眼泪,“那保佑我大夏福祚绵长的天外奇石好看吗?”
听到这番诛心之言,圣上双手颤抖,指著四皇子,“你……你……”
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气音,忽地,指著的手指摔落在明晃晃地锦被之上,眸光涣散。
一旁的大监不可置信,上前小心地试探,紧接著,哭嚎声响起,“圣上,薨了!”
宫內响起来了丧钟声,整整九声,余音不绝,沉闷绵长。
齐佑璋眸中暗了暗,不知在想些什么,偏头示意。
卓阳领命,率军前行。
玄甲军乌泱泱地围困皇城,角门处的守卫被一箭射穿了帽子以示警戒。
卓阳胯下的马高高扬起,而后马蹄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扯下腰牌,手一甩,喝道,“奉太子令,清君侧!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