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抬眼看他,嘴角扬著笑,“和上次一样,好吗?”
容闕抬手在苏卿卿柔软的乌髮上摸了摸,“上次,我们的帐本只流转於街头巷尾,这次,京都的这些朝臣,人手发上一本吧。”
一刻钟后,太子府宽大的会客厅里,几十个人一人一桌埋头奋笔疾书。
会客厅最前面,明和手里拿著厚厚的帐本,一句句字正腔圆的读出来。
翌日一早,早朝前半刻钟,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在出门前人人收到一个簿子。
簿子里记录了全国各大皮毛铺子的总帐匯总,这匯总只有大概三分之一的內容,可但凡是读得懂帐本的,只要一翻,就能在其中发现问题。
而且不止一处。
而这问题,还不是因为帐本作假產生的问题,偏偏这问题,就是真正的问题。
这些年,荣安侯上报给户部的收益,虽然都是正字,但是收益微薄。
皮毛铺子都是皇商,这些收益都是要录入国库的,所以朝中大臣对这一部分收益都是有所耳闻。
往年收益略薄的生意,在手中这本帐簿的登记中,却是大赚特赚。
比往年登记在册的收益足足高出百倍不止,这还不是完整帐簿。
一大早,原本御史们憋足了劲儿准备弹劾容闕,因为这帐本的问题,整个早朝,话题都围绕著帐本和皮毛铺子展开了。
三皇子和向征几次给自己党派的人使眼色,让他们提起苏卿卿的事,偏偏这些事一被提起来立刻就会被人打断。
的確。
三皇子与召国联姻这件事,比起皇商收益来说,实在不能称之为一件事。
毕竟,召国弱小,皇上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尤其三皇子看上的还是召国一个大臣之女。
这样的人,只要三皇子愿意,皇上不费力气的就能给他討来。
可这皮毛收益不同,国库收益直接关乎国本。
荣安侯府世子只掛了一个空衔,並没有上朝的资格,可昨儿夜里他折返荣安侯书房去找帐本的时候,惊觉帐本早就不知道何时被人偷梁换柱,那时候就意识到出事了。
可偏偏荣安侯身体虚弱,他不敢將此事告诉荣安侯,唯恐加重他的病情让他一病不起。
焦虑了一整夜,世子秘密调查帐簿失窃的问题,还没有调查出什么头绪,今儿一早听闻一个噩耗。
全京城的人都有了他家铺子的帐本。
到不是谁特意给他传消息,而是继朝臣得到帐本之后,紧跟著,京都的百姓也三三两两的得到了帐本。
百姓之间,顿时掀起一场谣言与猜测的狂欢。
而荣安侯府,就在这狂欢的漩涡中心。
圣旨传到荣安侯府的时候,之前被瞒著消息毫不知情的荣安侯一瞬间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了实情,又惊又怒,直接一口血吐了出去,再次昏厥过去。
而负责匯总各地帐本的荣安侯府世子,被请进了宫。
走在宫道上,荣安侯府世子隱隱约约觉得,太子当初让他来调查帐簿,或许,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全天下都知道,帐本是他在查,太子没有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