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三被世子的话戳的心肺疼。
然而世子说完,压根多的一眼没看她,拉著他夫人转身就走了,“我们杵在这里难免让父亲忧思,父亲和你一向亲厚,你留著陪伴吧。”
阴阳怪气留下一句话,世子抬脚出门。
只是將將出门便脚下一个踉蹌,索性天黑,大家都没有看到他惨白的面色。
只有扶著他的世子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此刻抖得有多厉害,她什么都不敢说,只咬紧牙关用最大的力气扶住这人,儘量不让人看出他几乎全部的力气都压在她身上。
旁边,鱼贯而出的荣安侯府庶子簫誉眯著眼睛朝这边扫了一眼,自顾自回了自己屋里。
一回屋,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本帐簿。
荣安侯被发现昏厥,他的小廝惊呼来人的时候,他是趁乱第一个进去的,是他將荣安侯抱到了床榻上。
当然,在抱荣安侯之前,他先把这帐本揣到了怀里,並把自己提前备好的一本假帐本作为替换,搁到了荣安侯的桌上。
其他人衝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他把荣安侯放到床榻上。
他一个庶子,放好了人自然就自觉地站到人后面去,所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世子在进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书桌那里,当时情况紧急,世子根本来不及看帐本里的內容,他只匆匆將帐本收了起来,摞在书桌上其他书下面。
簫誉冷笑。
父亲和世子之间的淡漠和水火不容,果然是假象。
將帐本仔仔细细裹到小腿上,簫誉换了件袍出门。
这世上的人,悲欢喜怒本不相通。
有人这时候妻离子散,有人这时候病沉床榻,也有人这时候......醉生梦死。
一进碎红楼,脂粉气裹著欢声笑语劈头盖脸砸在簫誉脸上,以往他是適应这种突兀的气氛,可今儿不知是因为荣安侯的晕倒还是因为確认了荣安侯和世子这种表里不一,他只觉得有些目眩噁心。
他一来,碎红楼的杜妈妈就亲自迎了上来。
“呦,簫爷又来找我们映柳姑娘了,簫爷里面请,正巧映柳姑娘今儿没客人,在屋里歇著呢,我听说她今儿新得了棋谱。”
簫誉客气的笑了笑,顺著楼梯上了二楼。
一个时辰后。
太子府。
吉祥夹著一身寒气从外面进来,“外面可真冷,西北风嗖嗖的,飘了雪星儿,估计夜里少不得一场大雪。”
说著话,她搓搓手从怀里掏出一本帐簿,递到了苏卿卿跟前。
容闕正在窗下一张椅子上看书,目光越过书沿儿,落到了那帐本上。
吉祥放下帐本眼见苏卿卿没有另外的吩咐,便退下了。
刚刚回来的时候明路说给她留了羊杂和上好的雕。
吉祥一走,容闕將手中的书放下,朝苏卿卿走过去,苏卿卿垂著眼眸翻那帐本,“应该是真的。”
早些年行军打仗,苏卿卿也要过问军需费用,也要拿著帐本去户部討军餉,她对帐本,虽不精通,但也不是一窍不通。
容闕立在苏卿卿身后,也跟著扫了几眼,“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