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扑簌簌地下起了小雪。
乔雨眠抬手看著雪落在自己的手心,然后融化。
不一会,雪越下越大。
片片洁白的雪落在乔雨眠乌黑的长髮上,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个小丫头,穿著破旧的袄,围著一条条绿绿的围巾,抱著罈子提著筐,莽撞地闯入他的生活。
他那时居然还警惕地以为她是哪个村子过来打探消息的。
从开始想在她身上获取利益,到后来真心实意地帮她,然后被她感染,想把这项利民的事业做得更好。
曾以为是自己执棋人,没想到后来甘愿为她手中的棋子,为她入场廝杀。
他曾经说过,乔雨眠是翱翔的鹰,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却自大地忘记了,这个『任何人』也包括他。
她像一片雪一样,凌乱了这片纷纷扰扰的土地。
落下一场大雪,铺满了乾枯的河床,覆盖了枯枝败叶,自成一派美景。
却也如雪化时一般,走到的不留痕跡。
付航无法释然,但他拦不住雪化的速度,就像拦不住乔雨眠前进的脚步。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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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雨眠轻声道。
付航忍住眼里的酸涩,也跟著说了一句。
“对呀,下雪了。”
心里想的却是,下雪了,能让你停住脚步么?
可事实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乔雨眠毫不留恋的转身,朝著身后的大部队走去。
“叔伯婶子们,下雪了,你们快回去吧。”
“东西装完了,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几个婶子这才將手里的东西往还空著半个的小货车上扔。
“雨眠,嫂子家没什么好东西,这干蘑菇是我秋天时候采的,都给你拿著。”
“乔技术员,这小咸菜是我用大棚里种的萝卜做的,比往年都好吃,给你带著。”
“小乔姐姐,这是我娘做的馒头,你们饿了留著路上吃。”
乔雨眠没有拒绝老乡们的好意,任由他们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放进了小货车里。
只是叫人拿了块油布,把这些东西全都盖上。
穿著深蓝色制服的男人走到乔雨眠身边。
“东西装好了,我们可以触发了。”
乔雨眠扫了一眼,这人很面熟。
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巡查队的人。
大概是冯海平派来帮她搬家的。
乔雨眠点点头。
“你先去车上吧,我们一会就上车。”
乔雨眠走进屋里,扶著一个脑袋包裹严实的人走了出来。
付航看著那人身形熟悉,走过去看,居然是乔霜枝。
“霜枝这是怎么了,包得这么严实?”
乔雨眠回道。
“过敏了,脸上长了疙瘩。”
她手脚麻利地把乔霜枝扶上了黄俊仁开著的那辆车。
乔霜枝握著乔雨眠的手都在颤抖。
乔雨眠拍了拍安慰她。
“你別怕,冯海平的人在最前面的车里。”
“而且你现在比以前长高了不少,面相也长开了。”
“就算是面对面,她都认不出你。”
“再说认出来又怎么样,你现在户口上是我乔家的人,是我妹妹。”
“我跟冯海平在合作,就算看在合作的份上,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一会让怀玉跟你坐一辆车,车开得慢一点,等你们到家了,他估计就走了。”
乔霜枝点点头,鬆开了乔雨眠的手。
怕雪下得更大路上不好走,乔雨眠招呼眾人赶紧上车离开。
陆母扶著大肚子的陆怀玉,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可能是前期受罪又没什么油水,陆怀玉的肚子並不显。
后来回了陆家,陆母和陆老太太心疼陆怀玉瘦得一把骨头,每天都做好吃的给她补身体。
这一补,肚子才开始大起来。
这几天就是预產期,准备安顿好就去医院等著生孩子呢。
眾人都开始上车,汽车发动的声音依次响起。
眾人谁也没料到,从柴火垛后面窜出一个人影,直接奔著陆怀玉过去。
“怀玉,我们坐哪辆车?”
一辆吉普车可以坐四个人,但还是有点挤。
乔雨眠怕挤到陆怀玉,安排了乔霜枝和她坐一辆,然后前排副驾驶坐陆母,一路上还可以说说话。
所以她已经先上了另一辆车。
她靠著玻璃正在跟老乡们挥手道別,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直接冲了出来。
乔雨眠暗道一声『不好』,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陆怀玉刚准备抬脚往车上迈,耳边响起了令人胆寒的声音。
然后手臂的另一侧就被人死死地拽住。
“陆怀玉,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我是你男人,是孩子的爸爸,你就准备这样拋下我一走了之么!”
陆怀玉看著眼前的男人。
再也没有初见时的玉树临风,没有哄她时的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