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薇被嚇得半天不敢说话不敢动,直到赵银柱又转身回屋,手里拿了一叠零钱放在桌角。
“过来。”
乔雪薇扯了扯刚才蹭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赵银柱扬了扬下巴。
“这个钱你拿著,从今天开始,你出去买菜。”
桌子上的钱倒不多,三张大团结,还有一块五块几毛几分的零钱。
“把你的脸遮好了,別让人看到。”
对於出门,乔雪薇还是有点害怕的,毕竟『做贼心虚』。
不过她也不可能永远的呆在这里,总是要想办法的。
她表面上顺从的把钱收入口袋里,还细心的问了问赵银柱有没有忌口的食材。
然后又捡起地上的盆,继续洗衣服。
可满心满脑都是自己的计划。
自己的钱没剩多少,她一直攒著捨不得。
现在得了这买菜的活计,可以买一些给自己补身体的食物,每天还能攒点小份子钱。
一天攒个三毛五毛的,天长日久也是不少的钱了。
她想去找母亲,事到如今只有母亲能护著她。
可现在自己买不了车票,也不知道母亲在哪,只是记得上辈子母亲说过一个模糊的地方。
乔雪薇沾沾自喜的打算著,却不知道,身后的人看著她的背影轻声念叨。
“蠢货。”
然后白了他一眼,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著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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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忙碌在自己该有的生活轨跡上,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兴隆山大队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陆家搬离兴隆山大队。
搬家这天特別热闹,跟他们下放时完全不一样。
黄俊仁借来了纺织厂的小货车,冯海平也找了两台吉普车接人。
陆父虽然是受到处分降职,但毕竟不是原则性的错误,所以往日的朋友也开著车来接人。
兴隆山大队好像从来没来过这么多车。
黄俊仁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將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捻了捻。
“这些破家具你们回去也用不上,就放在这吧,市里有更好的。”
陆怀野淡淡答道。
“老人家都念旧,有些东西用著顺手,就带回去了。”
“况且,我家也不比以前了,那点家底在下方时候都『抄』走了。”
“我家的事已经被定性是犯错,所以也没有什么补偿,以后日子可能要紧吧著过了。”
黄俊仁凑近陆怀野。
“我听说南边已经开始改革……”
他看了看四周没人,又继续说。
“以后好些东西都不用票买了,还允许个人做买卖呢!”
陆怀野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很沉著冷静。
“等这政策实行到咱们这边,大概也得个一两年。”
黄俊仁嘖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你和叔叔都別著急,哥们先去给你们趟趟路,到时候咱们一起做个小买卖。”
陆怀野瞪了黄俊仁一眼。
“可不能在我们家老爷子面前提这个,他跟资本家斗了半辈子,命差点丟了,这辈子最討厌的就是资本家。”
“老爷子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辈子,不想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別说给他调岗到一个閒散职位,就是现在让他继续回去带兵,他都不见得愿意。”
黄俊仁嘆了口气。
“本来好好的人,这一下放,心气都磨没了。”
“怪道那些人总爱拿下放做惩罚,我现在看你们这一家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可是比任何惩罚都折磨人心智,让人萎靡不振。”
陆怀野没搭话。
他心里最清楚这次事件给陆家带来了多严重的打击。
要不是乔雨眠,他们这一家子说不定……
脑子里想著,眼睛就在闹哄哄的人群里寻找乔雨眠。
奶奶正扶著爷爷跟几家邻居告別。
爸爸正跟老朋友聊天,妈妈屋里屋外地算著有没有落下的东西。
陆怀安跟小伙伴哭著道別。
而乔雨眠,正站在车前跟付航说话。
他刚要过去,就听到陆父的声音。
“阿野,你过来。”
“赵伯伯年后也要去华京,他驻军的部队应该跟你的不远。”
陆怀野轻轻嘆了口气,然后朝著陆父走过去。
而乔雨眠没看到陆怀野的目光,只是看著面前付航,静静的等著他说话。
付航喘著粗气,跑得腿都在发抖。
他这几天一直在別的公社,还是二猴来找他送东西时,他才知道陆家要搬走了。
不仅陆家要搬,乔雨眠也要跟著离开。
这一切跟他算好的不太一样!
他换了好几种交通工具,这才赶在乔雨眠离开之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