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奇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他。

“是你？”福吉眼睛瞪得溜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左右看看，隨后视线在霍奇和邓布利多之间移动，威森加摩的成员也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倒是邓布利多显得十分镇静，他身体微微前倾，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似乎对接下来的发展感到好奇。

哈利目瞪口呆。

小天狼星自首的当天，他还和霍奇討论来著，不过，那是在自首之前，因此他们只是远远望著魔法部的人和摄魂怪在城堡外穿行，他还向霍奇请教守护神咒的技巧呢。

阿米莉亚·博恩斯將几份文件递给福吉。

福吉低头看了几秒钟，辨认上面的名字。“好吧……你是重要证人？还有罗纳德·韦斯莱，你也知道这件事？”他看向罗恩，罗恩连连摇头。

“我对小天狼星·布莱克一无所知。”

这是半句假话，起码霍奇不止一次听见他津津有味地猜测小天狼星是如何越狱的，只不过，他的確和小天狼星自首无关。

“霍奇·布莱克索恩，”福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证人席上的霍奇，之前几次见面时的愉快和照顾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道布莱克……一直知道？我提醒你，也许你听过一些流言蜚语，或是被人蒙蔽，认为你的名字能隨著布莱克的翻案传遍世界……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同时也捲入到最臭名昭著的囚犯的案件中。”

“尊敬的……魔法部长，”霍奇不紧不慢地说，虽然用尊称，但语气里並没有多少敬畏，甚至和他的下一句话相比，他话语里的些许不尊敬反而不值一提了，“你相信伏地魔其实没死，他还存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隨时准备归来，继续那场没结束的巫师战爭？”

第十审判室顿时炸开了锅，威森加摩的成员坐立不安，福吉更是涨红了脸。

“砰砰！”阿米莉亚·博恩斯敲了敲小锤，眼睛闪过一丝惊奇，“这个问题和本次审讯无关。”

“真的无关吗？”霍奇反问。

“如果伏地魔没死，那么这十二年不过是中场休息，我们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也忘记了战爭的残酷，一厢情愿地认为战事已经结束……嘖，黑暗中的爪牙没有忘记，侥倖逃脱惩罚的食死徒没有忘记，我的外祖父母，他们虽没直接参与战爭，但他们登报批判伏地魔的纯血思想，將那套狗屎理论说得一文不值，於是伏地魔亲手杀死了他们。哦，对，死人是不会开口讲话的，他们只会活在我们心中，活在魔法部长的战爭周年纪念演讲中……”

阿米莉亚·博恩斯暗暗翻了翻眼睛。

她和许多人一样，也望向福吉，准备听听福吉能给出什么回答，她从霍奇的话里听出对现任魔法部长的不满。现任魔法部长，福吉，阴沉著一张脸，咬著牙说：“战爭的確结束了，我们获得了胜利，就算……就算黑魔头利用什么邪恶的魔法再次出现，他也註定失败。现在我们討论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三世的审判，他被指控——”

“提到小天狼星，就不得不提据说是他主子的伏地魔。”霍奇顺著这番话说：“去年伏地魔的残魂附身在奎里纳斯·奇洛身上，当然啦，那是因为霍格沃茨有他需要的东西。”眾人下意识看向哈利，明显认为哈利是霍奇口中伏地魔『想要的东西』。“他自然失败了，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於是威森加摩成员更加確定。“没错，我亲眼见过伏地魔，当然，哈利和另一个学生纳威·隆巴顿都见过。”

霍奇没提塞尔玛，一方面是她曾被魔法控制，没能见到奇洛的后脑勺，另一方面，她现在除了在圣芒戈当治疗师，还兼职监察植物人奇洛，霍奇不希望她受到影响。

“砰砰！”

阿米莉亚·博恩斯再次敲响木槌，她表情木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亲人因伏地魔而死，一年级时更是亲眼见过伏地魔的残魂……你有充足的理由、也展现出与他为敌的勇气，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曾是伏地魔最忠诚的支持者，你绝对不会替他辩解。我完全理解……顺著这个继续往下说，还有……”她面色古怪，吃惊地看见霍奇居然自作主张地从证人席走出来，在审判室里走来走去，还顺脚把拖在地上的铁链踢回椅子下面。

霍奇面向眾人。

“不错，我在为自己辩解，因为福吉部长刚才暗示，我受到了布莱克的蛊惑，或是因为別的原因——比如崇拜伏地魔，或是为了出风头——自愿作偽证，我必须先证明自己的无辜。毕竟，那可是魔法部长啊。”

审判室里的威森加摩成员顿时议论纷纷。一位个头矮小、满脸皱纹的老女巫扯著嗓门喊道：“福吉，这个小傢伙说的是不是真的？”福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玛奇班女士，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什么才算证据？等到伏地魔亲自用魔杖指著你的鼻子吗？那个孩子是怎么说的，伏地魔的幽灵都钻到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了，你有没有派人去查证？”

答案自然是没有，所以福吉才这么狼狈。

邓布利多也微微有些尷尬。因为质疑的人是老格丝尔达·玛奇班，威森加摩的一名元老，她自19世纪末开始负责魔法世界中的各项考试，她还曾担任过邓布利多那届学生的主考官。霍奇给她写信，不过他也不清楚玛奇班还有没有印象。

审判室里，玛奇班女士仍然用她的大嗓门嚷嚷：“我不管你们是如何想的，但是和平来之不易，如果战爭的阴影再次袭来，最好的办法不是当缩头乌龟，而是做足准备——你最好说清楚。”

福吉面色难看，他支吾地说：“我的確听过……听说过一些传闻，所以我派了一支小队去阿尔巴尼亚调查，我准备……不能没有任何实证就抽掉大批人手……考虑到民眾影响……”

玛奇班女士不满地哼了一声，因为福吉还是没透露关於奇洛的事情，但她没再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