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段曲折的故事，在场的人深感震惊，然而这还没完，反而才刚到关键地方，这次连阿米莉亚·博恩斯也没打断小天狼星的话。

“……海格比我先到的，向我哭诉詹姆和莉莉的遭遇，我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婴儿，就是哈利，看到他额头上有一道闪电形伤疤，但我当时没意识到那是死咒留下来的，我慌了手脚，海格说要把哈利带给邓布利多，於是我把飞行摩托借给了他。我在废墟里待了一会儿，看著詹姆的尸体，我发誓报仇，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弧形长椅上，哈利大脑一片空白，小天狼星的话將他的记忆带到十几年前，他仿佛亲眼看见了当时的场景，比摄魂怪带给他的更多，他听见妈妈的哀求声，“別动哈利！別动哈利！求你了——我什么都答应——”

“闪开——闪开！”

一道绿光。

哈利额头上的伤疤剧烈疼痛起来。

“哈利，哈利——你还好吧？”哈利睁开眼，捕捉到邓布利多关切的眼神，他似乎能看见邓布利多蓝眼睛里映出自己的眼睛。

“……没、没事。”哈利咕噥道。

他望向身上捆著锁链的小天狼星，內心里涌出千百种复杂的情绪。他不止一次幻想过——他知道小天狼星是为他来的，但他以为小天狼星是为了杀他，所以——他能亲手杀掉对方为父母报仇，但眼前这个男人却讲了另一个可能。

“邓布利多教授，小天狼星……布莱克说的是真的吗？”哈利问。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转了回去。

“继续看下去，哈利。”

审判记录员手里的羽毛笔『唰唰』记录下小天狼星刚刚说过的话，阿米莉亚·博恩斯魔杖轻轻一点，小天狼星身上的铁链缩回扶手后头。没有人提出异议。

“你的讲述很打动人，但我还有几个问题。”她看著椅子里的小天狼星活动手脚，说道：“你之前——我指的是在霍格沃茨，你曾说过私下更换了波特住宅的保密人，这与你故事中背叛的小矮星彼得有关？”

“是我，”小天狼星声音低沉地说，他的声音不再是沙哑的了，“我说服莉莉和詹姆，在最后一刻把我换成彼得，说服他们利用他充当保密人。我知道伏地魔打算对他们下手，莉莉刚生了哈利，詹姆要照顾她，唯一的安全漏洞就是保密人。”

“明面上，我们对外宣布，我是保密人，但其实暗地里真正的人选是彼得，只有四个当事人才知道真相，连邓布利多也不清楚。这样一来，伏地魔和所有食死徒的阴谋诡计都只会针对我，更妙的是，哪怕他们费尽心思抓住我，也只是白费工夫。”他嘴角扯出嘲弄的苦笑，“在当时我认为这是一个天才般的想法，想想看，戏耍伏地魔——”

“所以，”阿米莉亚·博恩斯总结道：“当波特夫妇遇害，你意识到小矮星彼得才是叛徒，於是找上他，从而发生那起严重的恶性案件。”

“我们当时隱约察觉到凤凰社的情报泄露了，有可能存在叛徒，当然也可能是別的原因，我们谁都不愿意怀疑並肩作战的战友。”小天狼星说：“这也是我警告弗兰克的原因，我担心他无意间將秘密说给魔法部里的食死徒，但事实证明，真的有叛徒，而且还是胆小懦弱的彼得。”

“你们从没怀疑过他？”阿米莉亚·博恩斯问。

小天狼星苦涩地摇摇头。

“彼得性格软弱，但从上学起就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十年……整整十年相处，毕业后他主动提出加入凤凰社，我们都很欣慰，不过他很少出任务，哪怕他的能力特別適合探听情报。”

阿米莉亚·博恩斯单片眼镜在火光中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