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府殿,位置最为居中,奢华高典的一处苑房內。
纪亦仙慵懒的睁开双眸,从梦中醒来,缓缓起身。
在一名年轻丫鬟的服侍洗漱后,纪亦仙迈出臥房门口。
宛若古代宫殿般堂皇富丽的院子里,隨处可见很多人在纷纷扰扰忙碌著。
鏤空雕龙刻凤的精致拱门、庭院种植的金丝楠树……掛满了整整齐齐的白綾与白灯。
看著与往年一样,到了正月初七便开始操办三天的隆重忌日,纪亦仙的眸光、直直盯著近处的一处白灯。
顷刻之间,纪亦仙回想起今早之事。
不对!
阅歷高深与颖悟绝伦的她,却因辗转难眠跟大饮烈酒,而导致縝密的头脑变得有些迷濛。
睡醒,意识恢復清明后,纪亦仙便觉察到此事端倪。
纪亦仙匆忙迈起步伐,沿著榫卯建筑长廊,很快便来到隔壁苑房中。
纪亦仙一把推开门,往里走去。
纪今雪正背对门口,一手拿著玉佩、一手拿著茶杯,听到推门声,虽未回眸却知道来人是谁,除了纪亦仙,没有人敢不敲门,就直接推自己臥门而入。
纪今雪悄然收起手中玉佩,对著身后轻唤道:“长姐。”
纪亦仙走到纪今雪身侧。
目光看著纪今雪小心翼翼把那个玉佩塞到口袋,仿佛怕被自己抢走似的。
纪亦仙从玉佩上收回目光,拿起桌面的茶杯,饮了一口热茶,语气冷冷说道:“许倾妃进京的事,有蹊蹺。”
“蹊蹺?”纪今雪目光看向她,不解道:“长姐,我们不是已经推出结论,她进京是想来参加忌日,拉不下面子又马上离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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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我都忽略了一点。”纪亦仙缓缓坐下,语气依旧那般冷绝淡然道:
“那一年,空难后,我们给他们父子举办丧礼之时,许倾妃姐妹二人,来京做了什么?你还能忆得起当时的情景吗?”
闻言,纪今雪想起陈年旧事:
那是一场,盛大无比的“葬礼”,刚一下葬。
许倾妃跟许倾璃,带著影儿登门拜访,所有人都认为,作为纪家最后一代独苗母亲的身份,许倾妃是来参加葬礼的,眾人都保持著敬意跟劝其节哀。
却不曾想,许倾妃当著眾纪家族人的面,从车里拿出有备而来的铲子,硬生生把那属於纪小龙的坟、欲要掘起。
当时,纪家老爷子还在,夫妻二人不管怎么苦口婆心劝阻,都不起作用。
只有纪亦仙快速反应过来,上前抱著许倾妃劝阻道:『许大小姐,死者为大,请你冷静!!。』
可,听完纪亦仙的话,许倾妃却宛若走火入魔般,情绪失控地拿出一把小刀,胡乱的乱挥。
一时闪避不及,纪亦仙的右胳膊都被划伤了,只能鬆开手走远。
若是其他人,这般来纪家疯闹伤人,早就被枪毙了。
但,念及许倾妃的身份。
无能为力之下,纪家眾人,只能硬生生的看著,许倾妃与许倾璃带著影儿,三人掘坟的动作。
那一幕,场面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惨不忍睹。
当把坟掘起后,里面骨灰盒装著的並不是骨灰跟遗骸,而是一个用过的奶瓶。
许倾妃让影儿把刻著名字的碑牌砸碎后,看著纪亦仙,指著狼狈不堪的土坑里的奶瓶,泛起一抹幽笑,『就这?』
纪家眾人鸦雀无声。
『我的龙儿没有死!!』许倾妃留下宛如疯魔般的一声吶喊,便被许轻璃搀扶著走上车。
纪家眾人,看著三人扬长而去的车辆。
车辆离开后,老爷子夫妻二人看著坟坑,再也止不住的沧然泪下。
当时的纪今雪,只有十一岁,看著哭泣的父母,抱著他们嚎啕大哭了很久。
二十一岁的纪亦仙,情绪难明的怔然看著抱在一起哭泣的三人,跟那狼狈不堪的土坑,血液沿著衣袖淌下,自小几乎从未哭泣过的她,亦是无声淌下两抹泪痕。
纪家族內眾人全数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