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何雨柱像一只敏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翻过一堵高大的、爬满枯藤的青砖院墙。墙內,是一座占地颇广、但此刻却死寂一片、透著破败阴森气息的深宅大院。门楼上那块曾经象徵权势的匾额早不知被砸碎扔去了哪个犄角旮旯,只留下几道深深的钉痕。这里白天刚经歷了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抄家”,此刻人去楼空,只剩下满院的狼藉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死寂。
空气里瀰漫著纸张、木头被粗暴撕裂的碎屑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尚未散尽的油漆味(大概是刷標语留下的)。何雨柱落地无声,警惕地环顾四周。抄家的人显然很“彻底”,院子里能砸的几乎都砸了,抄走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但他今晚的目標,不是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他记得资料里提过,这宅子的原主人,是个下野多年、但搜颳了一辈子民脂民膏的老军阀,这种人,会没有后手?
他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片刻,確认除了风吹过残破窗欞发出的呜呜声,再无其他动静,这才像一道影子般,快速穿过堆满破烂家具和碎瓷片的院子,直奔后院那座最为气派的正房。
正房的门虚掩著,里面黑洞洞的。何雨柱侧身闪入。月光从没了窗纸的格柵里漏进来,勉强照亮了屋內的惨状:地上全是散乱的书本、撕碎的画轴、打翻的砚台墨汁、还有被踩踏过的绸缎碎片。名贵的紫檀木家具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抄家的人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何雨柱的目光没有在这些狼藉上过多停留。他的目標很明確——书房。根据他之前搜集的零碎信息和老宅的布局推断,书房在主臥的隔壁。
他踩著满地碎屑,穿过一片狼藉的厅堂,推开一扇歪斜的雕木门。果然,这里相对“整洁”些,但也仅仅是相对。几个顶天立地的红木大书柜被粗暴地推倒在地,里面的古籍善本如同垃圾般散落一地,不少被踩踏得污秽不堪。靠墙的博古架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不值钱的粗瓷瓶歪倒著。
何雨柱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倒在地上的书柜。其中一个特別巨大、特別厚重的书柜,倒下的位置有点奇怪,它似乎不是被直接推倒的,而是被刻意挪动过,斜斜地靠在里侧的墙壁上。书柜背后靠墙的那一面,隱约能看到墙壁的顏色和周围有些微的不同,似乎…更平整些?
有门道!
何雨柱心头一跳。他不再犹豫,大步上前。这红木书柜沉重异常,几个壮汉都未必抬得动。但在他万斤巨力面前,不过是稍微费点劲的玩具。他沉腰下马,双手抓住书柜厚重的边沿,腰背肌肉瞬间賁张!
“起!”
一声低沉的闷喝,那沉重的红木书柜竟被他硬生生地抬离了地面!他双臂肌肉虬结,如同铁铸,稳稳地將书柜挪开半米多。
灰尘簌簌落下。书柜后面,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门!一道极其隱蔽、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暗门!门是木质的,外面刷著和墙壁一样的灰浆,只在边缘处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门上掛著一把老式的、锈跡斑斑的大铁锁。
抄家的人显然被地上那些“值钱”的古董字画和金银器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加上这书柜沉重异常,位置又刁钻,竟让他们忽略了这背后的玄机!
看著那把锈死的铁锁,何雨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如同铁钳,精准地扣住了那锈跡斑斑的锁身和锁扣连接处。他深吸一口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手臂上肌肉线条瞬间绷紧如钢丝!
“嘎吱——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那把看起来颇为结实的铁锁,在他五指恐怖的握力下,锁扣处的金属如同朽木般扭曲、变形,然后“嘣”地一声脆响,彻底崩断!断裂的铁茬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著冷光。
何雨柱隨手將废锁扔在地上,发出“噹啷”一声轻响。他伸手,用力一推。
“吱呀——”
沉重的暗门带著刺耳的摩擦声,被缓缓推开。一股浓重的、带著尘土和霉变木头味道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何雨柱微微皱了皱眉。
密室不大,也就几个平方。里面没有窗户,漆黑一片。何雨柱早有准备,从空间里摸出一支裹了厚布、只露出微弱光线的老式手电筒(也是寻宝所得)。昏黄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小小的空间。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密室空空荡荡,只有角落里,静静地放著一口箱子。
一口样式古朴、边角包著厚实铜皮、还箍著几道铜箍的樟木箱子!箱子表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但铜皮和铜箍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反射著沉甸甸的、属於金属的幽光。
何雨柱的心跳微微加速。他走上前,蹲下身。箱子没有上锁,只是合页处锈死了。这也难不倒他。他双手扣住箱盖边缘,再次发力!
“嘎嘣!”
合页处的锈蚀被巨力强行崩开!沉重的箱盖被他掀了起来。
手电光柱立刻打了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捆用牛皮筋扎得整整齐齐的…绿色钞票!不是人民幣,而是印著富兰克林头像的美钞!面额有十元,也有二十元,厚厚几沓!
何雨柱瞳孔微缩!这玩意儿,在这年头可是绝对的硬通货!比黄金还难弄!
美钞下面,压著几根黄澄澄的、在微弱光线下依旧金光灿灿的小金条!每根都有手指粗细,沉甸甸的。
箱子另一角,则放著几个丝绒小盒子。何雨柱拿起一个打开,手电光下,一对翡翠鐲子静静地躺在里面!那绿色,浓、阳、正、匀,水头足得仿佛要滴出来!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也流转著令人心醉的光华!绝对的顶级货色!
旁边还有两块怀表。何雨柱拿起一块,沉甸甸的,纯金的表壳!他轻轻一按机簧,“啪嗒”一声,表盖弹开。錶盘是洁白的珐瑯,罗马数字清晰优雅,蓝钢指针在昏黄光线下闪著幽光。更神奇的是,那指针竟然还在极其轻微地、顽强地跳动著,发出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嘀嗒…嘀嗒…”声!
另一块也是金壳,造型更加复杂精巧。
何雨柱看著箱子里这些东西:成捆的美钞,沉甸甸的金条,价值连城的翡翠鐲子,还有这两块依旧在顽强走时的古董金表…他无声地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笑容显得格外森然,也格外的畅快!
“老军阀…搜颳了一辈子,最后倒是便宜了我何雨柱!”
他不再耽搁,大手一挥,如同秋风扫落叶!箱子里的美钞、金条、翡翠鐲子、金壳怀表…所有东西,连同那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本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被他一股脑儿扫进了那100亩静止的广阔空间里!
密室彻底空了,只剩下飞舞的灰尘和一股浓重的霉味。
何雨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最后用手电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角落,心满意足地退出了密室,又將那沉重的红木书柜挪回原位,挡住了暗门。做完这一切,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翻墙而出。
这座刚经歷浩劫的军阀旧宅,重新陷入了死寂,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只有地上那把扭曲断裂的铁锁,无声地诉说著刚才发生的一切。